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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在一间书肆前停了下来。
我好像听到崔慎之如释重负的呼吸声。
他跟我交代了一句后,便下了马车,进了书肆。
我一个人在马车上坐着等崔慎之。
车夫隔着马车帘,也并不跟我搭话。
我实在好动,就翻了翻崔慎之摆在马车案几上的那本书。
那本书是讲策论的,我看了几页。
崔慎之还是没回来。
这时马车外却传来嘈杂的声音。
我循声揭开车帘,正好看到几个打手朝一个书生围上去。
其中一个趁机将一个华贵的荷包塞进那书生腰间。
指使那几个打手的,是一个看着就不学无术的二世祖。
他趾高气昂地喊:“死穷酸秀才,爷爷的荷包你也敢偷!”
眼看着就要打起来。
我看了眼书肆,崔慎之还在里面没出来。
于是我没有再想太多,直接下了马车。
那几个打手已经对书生拳打脚踢,周围围观的人大都像是对那二世祖的行径见惯不惯,没有人敢站出来。
我扯了扯今天为了跟崔慎之约会才穿的、碍事的宽袖,深吸一口气,冲了上去。
左掏心,右捶胃,上锁喉,下偷桃。
丝滑连招。
几个打手被我暂时绊住了手脚。
我趁机照猫画虎,也将自己的荷包放到了其中一个打手的腰间。
“他奶奶的!” 那个二世祖气急败坏,冲我道,“哪里来的臭娘们!”
“都给我停下!”
几个打手听到后迅速停手,分别列队站到两边。
看到我。
那二世祖绿豆眼一眯:“我教训偷我荷包的贼,你个臭娘们插什么手?”
我:“他偷没偷你荷包等等再说,你先让你的人把偷我的荷包还给我。”
二世祖:“你说什么?!”
我努嘴示意。
打手之一果然从自己腰间掏出了一个陌生荷包。
我的小技俩并不高明。
二世祖轻蔑地说:“这又能说明什么,说不得是你自己栽赃陷害!”
我等的就是这句话:“那你又缘何确定是那书生偷窃呢?”
二世祖发觉自己陷入圈套,恼羞成怒:“臭娘们,你算计老子!”
眼看着他要扑过来。
崔慎之这时终于从书肆出来。
见状,他叫了句那二世祖的名字。
他的声音并不算冷厉,相反,还很温和。
他那双琥珀一样的眼睛里,情绪平静如水。但似乎比水更沉。
那二世祖当下收了脾气,眼珠子在我和崔慎之之间滴溜溜转了一圈,最后讪讪离开。
二世祖离开后,被欺负的书生才温声跟我道谢。
崔慎之打量了我们一眼,目光在我身上停留的尤为久。
久到我以为他快要爱上我了。
但他最后还是只说了句 “某在马车上等姑娘” 就走了。
片刻后,我也重新回到马车上。
马车笃笃地行着。
崔慎之忽然垂着眼对我说:“冯姑娘,你我婚约是长辈一时兴起随意定下。”
我还没反应过来,就听他继续说:“某与姑娘实是缘浅。”
不是缘浅,是不配。
我听得出他的意思。
可是,我将方才打架时撕破的袖子藏了藏:“我觉得我们有缘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