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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永远记得那一日,她面若芙蓉,嘴角含春的脸,忙进忙出的努力讨着各种彩头,还自言自语地在桃树下,一边给馒头点红胭脂,一边嘟囔:“这样就肯定能白头到老了。”
她的脸比一年前丰盈红润了许多,性子却还是那么单纯。
午夜梦回时,她总是抱着我的胳膊呢喃着说自己撞了大运,能遇到我这样的好人。
彼时的我听了,心里总有些说不出的烦闷。
每每此时,我总是闭眼假寐,从不回应。
我不是个好人,我很清楚。
我骗她说我是个布商,常年在外行走经商,是以总要外出不常归家。
她竟然就这么信了。
每回我说自己要外出,她总会乖乖在家等我,或时不时托管家给我捎信,问我何时归家。
春桃又一年开花。
一日午后,她坐在桃花树下,一针一线给我纳着鞋底。
我知道,她其实并不爱那些风花雪月,诗词歌赋。
她喜欢的是人家烟火,做饭洗衣,缝缝补补。
而那时的我,却觉得她真是改不了村妇的习性,上不得台面。
可再后来,我想寻回时。
任凭我愿拿这世间任何珍宝换,也再不可得了。
昭昭在树下坐了一下午。
到了日落时分,门上来报,说来了个小孩,是昭昭的弟弟。
她噌一下就站了起来,风风火火往外面跑去。
我跟在后面。
到门口时,姐弟两已抱头痛哭成一团。
连着好几天,姐弟两都似乎有说不完的话,除了就寝,恨不得时时刻刻黏在一起拉家常。
这是第一次,昭昭来到这宅子后如此冷落我。
我的心里有些说不清的别扭,由不得趁夜喝起了酒。
我压制着心里的不自在,暗骂自己怎么如此沉不住气,为一个替身竟然喝酒赌气,实在不值得。
后面的日子,我索性眼不见,心不烦,一声不吭地搬回了王府。
原以为这次没有告诉她出去干嘛,那个小丫头看我多日不回去,必会着急,却不想整整一月她都未遣人问起,也没有让管家捎来一声问候。
只是托管家带来了三双她新纳的鞋子。
我嫌恶地看着管家拿来的托盘上的三双鞋子“如此土气的花样,叫爷怎么穿出门,还不赶紧拿下去。”
但第二日,我还是鬼使神差从内库里找出了这几双丑鞋子。
后来,这鞋子果真叫人笑话。
为此,我还同五皇弟、吏部尚书家的公子大打一架,被父皇一怒之下下了禁足令。
又是半个月过去,管家突然来报说她病了。
我嘴上说着:“病了就去找郎中,同我说什么。”
但私下里还是拜托了关系密切的太医,偷偷藏着身份去给她看了病。
我私下问管家:“这些天她可有提起我?”
管家顿了顿,才战战兢兢地回道:“自然是......有的。”
这副模样,我哪里还看不出,大概是几乎没有提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