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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她并不习惯游泳,在水里甚至张不开眼睛。
在哪里?她用力把身体朝水的深处压下去,越深周围就越黑。有海藻扯住她的脚,被用力蹬开。
她找不到,只能一直游下去。海水灌进耳膜,堵住所有的声音。自己也许游得太远了,胸口被海水填充地快没法呼吸。
用力瞪大眼睛在海水里搜索了很久,把视线从黑暗的泥土上拉回水平位置,不远处有凶猛的生物朝她冲过来。
她记得很小的时候丧告诉她,这片湖水可以一直连到水之国的大海。
是鲨鱼。
它们很敏锐地发现了她,立刻冲着她张开血膨大口,离抬头看去,海面离得很远很远,手上还是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摸到,只有抓不住的海水。
梳子——我的梳子。
鲨鱼疯狂地朝她游过来,摆动的鱼尾像机械转动的大刀,可以把所有东西都撵碎。
她突然害怕得动不了。
锋利的尖牙刺过胸口,周围的海水被漂染上鲜红的腥色,大片大片的红。她捂住胸口,已经没有办法呼吸了。疼的她快要哭出来,或者已经哭出来了。离觉得心跳似乎停止了,害怕得闭上眼睛,身体使不上力气,顺着水的压强沉下去,满手满手的血。
也许要死了吧。
闻到血的腥味,有更多鲨鱼朝她涌过来。
也许沉下去能找到梳子也说不定。心脏沉寂下来——恩,也许叫作给它陪葬更好一些。
“过来,到我这儿来——”
离听见有低沉的声音透过海水唤她。她把眼睛睁开,腥咸的海水涌进来,痛得眼泪不停地掉。
她被怔得眨不了眼睛。鲨鱼最大限度地张开那张可以整个吞下她的头的嘴巴,满口都是血红的血管,像钉板一样直立的牙齿上还粘着她被咬破的血肉。整个头悬在她眼前,距离危险得就像下一秒她的头就要和脖子永远分离了。
离快被吓疯了。喉咙口猛地一阵犯呕,想吐,被海水快一步呛进来。
她在水里疯狂地挣扎,拍打周围的海水朝后退。视线无法从那条鲨鱼上移开,它却一直保持着这个骇人的姿势没再动过。
“你被吓傻了?”
声音从后面传来的。她听清了。
离猛地转过身去。
这下身体再也没有办法动了,血液凝结到喉咙。
——一条比丧还要大上十几倍的白龙盘啸在深海里。
“你是不是找这个?”
身体僵硬得无法动弹,离移动着瞳孔看过去。白龙的胡须上正卷绕着那把沙色的梳子。
她瞪大眼睛。
“把你的身体借给我,我让你活着出去。”
她惊愕地点头。
心脏被穿透一般的疼。
离被整个人抛出湖面,重重地跌落在地上。猛地一咳,吐出不少海水。第一时间在手上施了施力一握,硬的。
终于找回来了。
皮肤干燥得受不了。
鼬双手撑着地,干脆把整张脸都浸到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