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在这儿?”严文博挡开我伸过去的手,换了一双筷子埋头继续吃着那碗已经见底的酸辣粉,直到碗里什么都挑不出来,他才放下筷子,眼神始终不肯看向我。
“这个学校永远不缺八卦的人,论坛上发个帖子,就会有人准确地告诉我你在哪里,这个好主意我怎么早没想到呢?”我苦笑,找自己的男朋友竟然还需要这种方式,帖子发出来本身就是个笑话吧!
他就坐在我的面前,我的目光在他的脸上流连,回忆着那些曾经笑过闹过的日子。我很想伸出手去扯一下他的嘴角,看一下他笑起来的模样。
他就坐在我的对面,一抬手就能碰到的距离,可我也知道,这段距离对现在的我们来说,是亿万公里。
他要离开我了,这个念头冒出脑海,像是有一只拳头狠狠捶在我的胸口,很疼却叫不出声来。
他低着头盯着眼前红辣的汤,过了好久才抬起头对我说:“如果你是来解释纪苏庭的事情,那就算了吧,我不想听。”
“我……我们就要这样了吗?”我哑着声音张口,我知道此刻的自己一定卑微极了,像极了当年想要追出去乞求寸亟远留下的自己。
我第一次因为寸亟远之外的人有这么痛彻心扉的感觉,像是古代的凌迟之刑,刀片一下一下切割着这身体,一片、一片,血流不止却死不掉。
服务生过来收拾了桌子上的狼藉,生意实在太好,他们并不欢迎这种吃完坐着不走聊天的人。
严文博留了二十块钱在桌上,说了一句“不用找了”就站了起来,我小跑着跟在他身后,快要追上时,我扯住了他的衣角,怯懦着,小声问:“你真的不听我解释吗?”
“我还有事情。”他冷冷地回。
“如果我告诉你说,我和纪苏庭已经毫无瓜葛,你是不是也不信?”我等待他的回答,像是一辈子那么漫长,我默默流着泪,望着他的背影和后脑勺,整个人像是被掏空了,徒留躯壳。
他说:“对。”
抓住他衣服的手再也没有力气继续拉扯。
或许我本来就不该拥有爱情,本来就注定要分离。
我以为这样想着自己的心会没那么难过,却发现那棵叫爱情的大树收紧了树根,细长的根须钻进血肉里。
“严文博!你的爱情就这么不堪一击吗?这就是你所谓的爱我吗?”看着他一步步走远,我忍不住对着那个身影大喊。
他停了停,然后继续往前走,没有回头。
我紧咬着唇,嘴里有淡淡的血腥味。
晚上的温差有点大,单薄的外套抵挡不了寒风,吹得我浑身都在发抖。
冰凉入骨的不是风,而是一颗破碎不堪的心。
我从未想到爱情是这么的脆弱,我从自信地以为严文博一定会相信我,到现在卑微地在他面前乞求,他都不肯回一下头,仿佛经历了天堂与地狱。是我低估了,低估了纪苏庭这些年对他的影响。也是我高估了,高估了自己在他心里的地位,远没到不顾一切相信的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