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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高考之前的所有模拟考,我的成绩都呈现出极大的摇摆性,有时波峰的成绩是波谷成绩的两倍。我还根据每次模拟考的成绩画了一张折线图。按照折线图的走向,我高考成绩应该是波谷的。没想到,高考出现涨停趋势,冲到了珠穆朗玛峰顶,以至于我收到高考成绩短信时,面对着前面若干个零再加上末位两位数的排名时,一直怀疑短信是不是发错了。
在家庭会议上,我不停地问我老妈,我是全省28名吗?是吗?是吗?
我妈瞪了我一眼:“想考名牌大学想疯了吧?怎么可能,一定是你们学校28名。”
向来稳重的老爸忽然开口:“前面有这么多个零,看来应该是几十上百万的考生数量,按这个推理,应该是全省的排名吧。”
在全场沉默了大概一分钟后,我妈迅速地拿起电话打给我大姨:“大姐,大馅饼砸到我家林林啦!”
我一进火车车厢里,就发现我座位对面已经坐了一位男生,他穿着简单的纯色T恤和卡其色的休闲裤,逼仄的空间,长腿以好看的姿势交叠在一起,白色的帆布鞋暗自躲在折叠桌下俏皮地跷着。折叠桌上方,帆布鞋的主人有张巴掌大的脸,脸上架着一副简单的黑框眼镜,因低着头,看不见眼睛,只看得见镜片后面是浓黑的如同扇子的睫毛。睫毛翻动的方向是一本《国家地理》,由一只瘦长骨节分明的手轻轻翻动着;另一只手里则任由一支素色的签字笔行云流水地穿梭游走。
我试探着问:“请问是方予可吗?”
他抬了抬头,手中的笔还没停下来:“嗯,我是。”
我立刻甩出我的周氏大笑脸:“你好你好。我是周林林,多多关照。”说完立刻把我的一堆零食放在了折叠桌上请他吃。
方予可冷冷地说了一声“幸会”,便接着翻他的杂志去了。
没过一会儿,我听到敲玻璃声,扭头一看,是我老妈。她跟我眨了眨眼,往方予可的方向努了努嘴,做了个加油的手势。
我气绝地翻了一下白眼,怒道:“还有完没完啊?”
这一吼,吓到了沉浸在书中的方予可。他盯着我愤怒的脸,说:“女孩子脾气太火暴了会嫁不出去。”
还没等我回嘴,他又埋头看书了。
火车终于轰隆轰隆地往前跑了。
我百无聊赖地拿出一本《知音》,翻看了几页,觉得无聊得很,没话找话地问:“方予可,你是怎么考上北大的啊?”
方予可没抬头,继续转笔:“以前一直都是全校第一名,正常发挥。”
“哦。幸亏我糊里糊涂也考上了,不然我们这小镇就只有你一个人考上了,那你多孤单啊。嘿嘿……”我笑了笑,其实伤口又被撒了一次盐。
整个火车旅途中,我都非常寂寞地发短信、看《知音》、啃鸡腿鸡爪,无所事事。而方予可就跟一雕像似的坐在对面看书,要不是那转动的笔,我都怀疑他还是不是个活体。最后,困意袭来,我趴在折叠桌上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