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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记得,我爹带我们休息的地方离官道不远,眼下约莫是辰时,正是官道上往来人多的时候,若是能回到官道上,说不定就有一线生机!
可命运弄人,我们逃出了那片树林,面前却不是人来人往的官道,而是一处断崖。
我站在崖边朝下望,只见崖壁怪石嶙峋,底下江水滔滔,俨然已到了绝路。
阿姐攥紧了我的手,面如死灰,“是我连累了你和爹娘,都是我的错……”
“阿姐,”
我打断她,心脏因为紧张和慌乱在胸腔里噗通狂跳,“你听我说,这不是你的错,是许清他卑鄙无耻,草菅人命,是平遥郡主罔顾王法,持强凌弱,是他们的错,与你无关。”
“许清他心眼儿比针尖还小,我在郡主跟前骂了他一通,他只怕恨我入骨,不杀我不死心。”
我将阿姐推向崖边那条隐蔽的荆棘遍地的小路,“我拖住他,你快走,走得远远地,再也不要回扬州城。”
阿姐已泪流满面:“不,此事皆因我而起,爹娘已死,我不能再叫你为我丧命!你走,我来拖住他,漾儿……”
“阿姐!”
我忍着眼泪,急声道:“眼下这就是最好的办法,你先走,我再伺机而逃,要不然我们两个都走不掉!”
“你听我的,沿着底下这条河一路往北,出了扬州城的地界就是淮宁,你别走官道,绕路进城,过了淮宁就到了琼州,琼州是贤王的地盘……”
我来不及多说,只能匆匆叮嘱几句,阿姐满眼是泪,再不舍也只得转身离去。
我将路口恢复成原样,然后又钻进了树林中,不出所料撞见了追来的许清。
我做出惊慌失措的模样被他逼至断崖边,他没发现异样,目光中燃烧着捕捉到猎物的兴奋。
“你果然没让我失望,已经超过一刻钟了,可是我不想放过你,怎么办呢?”
我恨恨地瞪着他:“别在这里装腔作势!你要杀,就索性干脆些!”
许清眸光一利,面上却笑了:“我改主意了,我不杀你,我要折磨你,”
“我倒要看看,你待会儿还能不能这样伶牙俐齿!”
许清大概真的恨极了我,他下手狠辣,却招招避开了要害部位。
他像猫戏老鼠一样将我玩弄于股掌之中,看我痛得脸色扭曲,伏在地上艰难喘息,他就畅快地笑出了声。
“不是很能说吗?不是瞧不起我吗?”
他高高在上,像在看一只微不足道的蝼蚁,轻蔑地笑道:“不如你现在给我磕几个响头,我就考虑待会儿下手再轻些,给你个痛快?”
我慢慢起身,吐出一口血沫,嗤笑道:“想让我给你磕头,下辈子吧!”
然后冲他的眼睛扬出一把沙尘,转身就跳下了断崖。
身体飞速下坠,我看着许清不可置信又恼恨万分的脸,只觉得心头畅意。
我没想过我还能活下去。
冰冷刺骨的江水淹没了我的口鼻,寒意流窜至四肢百骸,我已经感受不到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