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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刻,浑身被紧紧笼罩起来的爹娘看着我,眼中含着泪光。
“爹......娘......”
我轻声喊着他们,不知为何,一股强烈的不祥预感弥漫在心头,让我浑身都忍不住颤抖起来,下意识的,我搂住了他们。
好冷!
爹娘的身子在这夏日里,隔着厚重的衣袍都冷冰冰的,冰的我浑身打了个寒战。
但我仍是不愿放手。
“心心别怕。”
爹声音沙哑,说话缓慢,但却一如既往的带给我安全感:“我们去解决妖怪。”
“心心在家,好好的。”
娘没有说话,也同样温柔的看着我。
下意识的,我死死搂住他们——
“不要去!”
我不知道为什么阻拦,因为春燕是我最好的姐妹,我想救她的。但我又有一种强烈的预感,只要我此时松手,以后......以后就再也没有爹娘了。
“我去找村子里的人打妖怪,爹娘别去。”眼泪开始不受控制的涌出,我看着爷爷,哀求着。
然而爷爷却长叹一口气:“我的儿......”
他沧桑老迈的脸上,也淌下浑浊的泪水来:
“你们放心,心心不会有事的。”
“儿啊,你们解脱去吧!”
我听不懂这些话,但是爹娘已经挣脱开我的搂抱,头也不回地走入了沉沉暮色当中。
这夜色的侵袭仿佛一张无形的巨嘴,很快就将他们连背影也吞噬了。
我泪眼朦胧的看着爷爷,想问的话太多,然而嘴一张,吐出的却是嚎啕的大哭声——
在这一刻,我感觉有什么东西彻底失去了。
......
爷爷却慢慢的走动起来:
“余心,别哭了,我早知道有这一天。”
“什么这一天?”我擦着眼泪,问他。
爷爷却摇了摇头,慢慢走进家中一直被锁着的杂物房,从里头拿出一叠白麻布。
一个可怕的猜想横亘在我的心头,我哆嗦着抓住了爷爷的手臂:“爷爷......这是......”
这分明是村中过白事,披麻戴孝用的!
再联想到爹娘走之前的状况,我心跳如擂鼓。
爷爷没说话,但我跟在他的身后,却发现他的背也早已经驼了下来——他老了。
这种认知让我的心涌出酸楚的泪来,我已经预感到,我将要失去他们了。
爷爷带我进了爹娘常年黑漆漆的卧房,他们不能见光也不能见人,日常我来房中都只有一点朦胧的烛光。
这是我第一次在大白天敞着房门和窗户,走了进来。
爷爷叹息着:“余心,把床上的褥子收下来吧。”
我将床上的被褥翻卷,露出一块黄色的床板。而爷爷伸手将床板也掀了下来,下头竟一副巨大的,足以两人躺卧的,不知藏了多少年的深红色棺材!
“爷爷!”
我骇然失声。
爷爷却不再说话,只是慢慢的将棺材里头收拾干净,铺上麻布,就那么静静地偎依在棺材旁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