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眼前的钢琴变成了一片大海,没有尽头的深蓝色的大海。海面波光粼粼,鱼儿争相跳跃。但阳光照在船板上反射出一种说不出的哀伤。风起,船静静地摇晃着。咸咸的海风拂过她的曼珠沙华,那是插在坟墓前,至美丽的曼珠沙华。
正沉醉着,她弹错了一个键。你听到了海风的声音。
她胸前的蓝宝石也随海风而晃,在她阴郁的眼睛里,闪着蓝色的光芒。
……
你睁开了眼睛,从挎包里拿出了那条项链。你久久地望着它。蓝宝石闪烁着光,圣洁的光。那种感觉,像是她回到了你的身边,从未离去。你能隐隐约约地闻到她的气息,香香的。只是琴声停了,再也不能听到了。
……
在很久很久以前,世上就存在着彼岸花。守护在彼岸花身边的是两个妖:一个是花妖,名字叫曼珠;一个是叶妖,名字叫沙华。
他们守候了几千年的彼岸花,但却从来无法亲眼见到对方。这源于彼岸花的生长习性:彼岸花花开时,花看不见叶,而有叶时,却看不见花。这也就象征着他们永世不得相见。但他们却同时爱上了对方,日日夜夜被无尽的思念和痛苦萦绕。终于,他们决定违背天神的规定,偷偷地见一次面。那一年,彼岸花开得格外妖艳美丽。但最后,曼珠和沙华都受到了天神的制裁——被打入轮回,并被诅咒永远不能在一起,生生世世遭受痛楚和磨难。
“我很喜欢这个故事。”她望向远处的山脉,连接着蓝天和白云的山脉。
几只归家的鸟儿飞过。黄昏的余晖撒在她胸前的蓝宝石,闪闪发光。
“他们不应该相见。”她转过头来,望着你的眼睛。
“你知道为什么爱是有限的吗?”
“因为爱存在于生命体之间,而生命体总有死亡的一天,因此爱总是会有尽头。”你思索了一会儿,缓缓答道。
“那你知道什么是无限的爱吗?”她又望向远方。只不过这一次你无法断定她望向哪里。她是望向远方,又似乎什么都没望。你思考着她的问题,却想不出答案。
“追求有结果的爱,是有尽头的,是有限的;但如果不追求结果,那么爱将是无尽头的,直到死亡也不会消失。这就是永恒。”她用手指在空中轻柔地弹了几下,你仿佛听到了她的琴声。
“追求有结果的爱的曼珠和沙华,最终承受恶果,背负罪名。但如果它们只是一直思念下去,那么……”
“遭遇苦难的曼珠沙华,感受痛楚的曼珠沙华,承载罪恶的曼珠沙华,受到诅咒的曼珠沙华,”她笑了笑,“我想要救赎它。”
“你想永恒吗?”你问道。
她没有回答。之后很长的一段时间你都在思考:她究竟要怎样救赎“它”?
……
你和吴晓文到了酒店,樱子先回家了。
“有什么事打电话给我。”樱子临走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