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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指了指剑尾的衔玉剑穗:「昔年空缘大师所赠,宝剑配佛玉,将军怎会不还?」
他修长有力的手紧紧握住剑柄,长睫垂落,再也没有和我对视一眼,佩剑上马,溅起滚滚尘土离开。
自顾行止到漠北后,捷报频传,朝廷喜不自胜,我与魏淮昀的婚事便成了洗刷这冬日梦魇的最后一场泼天的雨。
为了讨个吉利,大婚前一天晚上,我便进了宫与魏淮昀分开。
洛水殿已然建好,到处燃着红烛贴着喜字。
看着挂在床头的正红喜服,我手刚放上去,锦缎丝滑的触感还未摸个清楚,林琅就脸色苍白地进来,跪在了我的面前。
「说。」
大婚前夜能叫林琅打扰我的事,即使还没听到,也叫我心稍稍提了起来。
「顾世……顾国公薨了。」
因为用力,指甲被掐断了,渗出些许鲜血来,但却并不怎么疼。
明明常说十指连心,怎么不疼。
我哑着声揉了揉额心:「哪来的消息,传到父皇那处了没?」
「八百里加急,尚未,只公主一人知道。」
「嗯,先别传出去,拿我令牌去点兵,我们连夜过去,来龙去脉路上再说。」我将令牌扔给林琅,就到后殿去换骑装铠甲。
看着空荡荡的剑盒,心里突然一刺,我不信他死了。
随手在架子上拿了一把并不称手的剑正欲往外走,却看到了案几上的书——《风物志》。
那天,魏淮昀好像就是翻的这本。
脚步不由自主慢了下来。
我绕到案几前,写了一封信,封好用《风物志》压着。
关上殿门,看着里头一片红烛的光,再也不敢多停留一刻。
纵然不是君子,也需死于一诺。
况且,顾家,还有谁能去漠北带回他们父子?
我不可能让顾珣月去的。
悄悄出了皇宫,我还是绕到了公主府,也没走正门,拐到墙角就翻了进去,魏淮昀房里的灯已经熄了。
踌躇了很久,正准备转身离开的时候,房门突然被打开,我的手腕被狠狠抓住,整个人被拽了进去,倒在魏淮昀的怀里。
他也不挣扎,索性倒地,我俩就这么滚作一团。
被他翻身压在身下,外头清冷的月色洒进来,他背着光,看着极其脆弱。
「不去好不好?」魏淮昀腾出一只手理了理我的额发,声音很低,难得带着一股商量的语气,不像他素来的作风,很奇怪。
我抿了抿唇,避开了他的目光:「你知道了?」
「我答应他了。」
他松开了手,人有些阴沉:「那你去吧。」
「不……不生气吗?」
「还记得进来找我就不错了。」魏淮昀冷笑一声,站了起来,上下扫了扫我,「是该去,快去。」
我撑地爬起来,不大好意思地挑了挑眉,拉了拉他的手:「那你明日好好睡,等我回来,再成婚。」
「呵,谁要娶你。」魏淮昀嘴上这么说着,却反手将我握得更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