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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食家不敢说,不过是从小吃惯了,知道的多些,算是个老饕吧。”关雅竹大方地一笑。“我并不喜欢那种一留学,就只吃面包再不肯吃米饭的留学生。我们留学是为了学洋人先进的东西,不是为了学他们的一切。不管到了什么时候,我们也不能忘了自己从何处来,是什么人?中国永远是中国,不能自我洋化。”
凤鸣歧见她没反驳自己媳妇的称呼,心里颇为欢喜,笑着向前凑了凑,“怎么都好,只要媳妇喜欢就好了。你是喜欢我叫你媳妇,还是雅竹?”
“你叫什么都可以,只要不叫我秋风就好。”关雅竹大方地一笑,“我以前一直以为自己隐蔽工作做的很好,直到听你刚才说了之后才知道,原来犯了这么严重的错误。对于我们来说,这样的错误足以致命。如果不是你帮忙圆场,我可能已经被捕了,谢谢你救了我,我敬你一杯。”
凤鸣歧的心又有点凉了。这种感谢的态度,正说明关雅竹没把自己当成亲人看,见过哪个媳妇对自己丈夫谢来谢去的?他本就是个极聪明的人,一想到这一层,这杯上好的陈绍味道就怎么品怎么不对劲。
原本认为对方大老远来到通州,自然就是为了和自己结婚。至于是否是革命党,这都是小问题了。同盟会员也得结婚嫁人生孩子,没什么大不了的。
再说眼下又不是清末那时候,用不着成天拿刀动枪,只要结了婚,自己就有能力保下她。哪知现在看来全不是那么回事,怪不得对方要用两年守孝来敷衍自己,这分明就是个拖延之计。等到两年之后,怕也是竹篮子打水一场空。
凤鸣歧是个体面人,至少他一向以这个标准作为自我要求,还不至于丢人到发现亲事可能不成就翻脸的地步。但是情绪上就不像方才那般好,说话也有些冲。
“你家万贯家财,干点什么不好,怎么非干这杀头买卖?我承认,今天雷震春能赶到交通旅社,应该跟我有关系,所以我也不能算救你,最多算赎罪。可是即便没有我,早晚雷震春也会找到你,到那时候你是个什么下场?你放着好日子不过,何必冒这个险?”
“这个问题……现在我不想回答。请相信我,这不是不相信你,而是不希望把你卷进一个你不该进入的旋涡里。你们父子两个都是好人,我不想让你们的生活因为我而受到影响。”
“可是已经影响了。你应该知道,你之所以现在还能坐在这,除了我让运河帮洗了你的行李,把那把枪藏起来以外,还有我爹的担保。雷震春不抓你,但是也没允许你离开凤家大院。我现在可以打赌,在我家附近起码有十个密探在监视这里,你如果现在离开就会被他们抓住。如果让他们查出你是行刺袁鹰的参与者,我们爷两也没好!”
关雅竹道:“鸣歧兄请放心,事情不会如此糟糕。第一,我说的话是真的,沈佩贞确实是我的金兰姐妹,我们两个有很好的交情,而且她本人也知道该怎么做人,雷震春向京里求证,她会为我打掩护。第二,行刺袁鹰的刺客……不是我们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