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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他17岁生日那天,我想着这是他来到新家之后的第一个生日,一定要给他一个惊喜,让他感受到这个家的温暖。
但是当他看到我手里的蛋糕时,似乎并不开心,脸色甚至还有些难看。
爸爸看到这一幕,连忙示意我把蛋糕收起来,我有些不明所以。
“忘了和你说了,小屿爸妈就是在他生日那天去世的。”
妈妈把我拉到一旁,压低声音和我说:“这孩子轴得很,估摸着以后都不会想过生日了。”
我想我大概明白他心里藏着的事是什么了。
晚上我溜进他房间,发现他只开着书桌上的台灯,正在写作业。
等我一走近,发现他其实是在纸上自己和自己下棋,看到我进来了就搁下笔:“辰辰,有什么事吗?”
我是该说这小子太温柔了,还是习惯了这幅面具呢?永远是这样和善的态度,我不喜欢。
“今天对不起。”
陈屿张了张嘴,正准备说一些诸如没关系这类的话。
我讨厌他总是这幅云淡风轻的样子,好像谁也不能走近他的内心。
或许揭开伤疤很痛,但我想总要上药才能愈合。
我打断他正要说出口的话:“能告诉我原因吗?”
话音一落,房间里安静得可怕,只能听见窗外淅淅沥沥的雨声。
陈屿垂着眼一动不动,我们就这样僵持了好一会儿,正当我后悔自己问出这种不合时宜的话时,陈屿重新握起笔,给对面的自己落下一棋。
他输给了对面的自己。
“因为我是灾星。”
他抬起头看着我,那双永远冷静克制,像一扇坚固的玻璃一样的眼睛里,终于出现了裂痕:“为什么只有我活了下来。”
我想起妈妈那句话,这孩子轴得很。
因为那天是自己生日,因为自己是唯一的幸存者,他就把那一切都归咎于自己。
台灯的光忽闪忽闪的,突然灭了,大概是没电了。
黑暗中,我听到了他抽鼻子的声音,夹杂着雨声,让人听着心里堵得慌。
“那年我十二岁。”
过了许久,陈屿缓缓开口。
我意识到他终于愿意试着向我敞开心扉,连忙握住他的手。
黑暗中他的手很冷,让我冷不丁冻一哆嗦。
他轻轻笑了一下:“抱歉。”
陈屿的爸爸退伍后,回到市警察局工作,平时工作太忙,可能一个月都回不了几次家。
他是一个称职的警察,但无法做一个称职的丈夫和父亲。
妈妈受不了提出了离婚,那时候陈屿才八岁。
陈屿爸爸平时很少回家,孩子又太小,他索性就把陈屿送去了寄宿学校。
从那之后,父子之间就越来越生份。
陈屿十二岁那年生日,是爸爸第四次答应回家给他过生日,也是第四次爽约。
对那时候在陈屿来说,父亲是见少离多的,母亲是一走就再也没有回头的。
他一个人默默吃了几口蛋糕,就回房间睡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