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以为褚昊然至少会解释对方是谁，岂料他只是冷冰冰吐出句：“这不是你能管的事。”
气氛霎时凝固。
褚昊然凝着眼前僵住般的人，做好了迎接沈秋珍撒泼的准备。
毕竟，她来家属院两月，过分到恨不得连他身边的一只母蚊子都盘问。
但这次——
“……对不起，你说的对，你的工作我是不该过问。”
轻声说完，沈秋珍又低头把饭盒从袄子里拿出来，放在桌上：“这是我亲手做的，味道应该不错，你尝尝。”
“你记得吃，我走了。”
她走的安静，像是从没来过一般。
看着桌上还热乎的饭盒，褚昊然蹙着眉，眼神深沉难以捉摸。
沈秋珍落寞回家，一进屋，外婆忙上前问：“咋样？昊然吃了吗？”
看着老人期盼的眼神，她强忍心酸点点头：“他很喜欢，说以后会经常回来吃饭。”
听了这话，外婆终于卸了口气：“这就好，你们安稳了，我也能放心离开。”
沈秋珍愣住。
她把日子忘了，原来送自己随军的外婆今天就要回乡下了……
“外婆，要不你再多留会儿吧？”
她拉住老人枯瘦的手，舍不得放。
“我这老婆子就不打扰你们小两口了，你爹的事儿我回去帮你处理，我要绝了他找你麻烦的心思！”
外婆拍拍她的手背：“你啊跟昊然把日子过好，争取早点给我生个白白胖胖的重孙才对！”
几句话，老人从家里叮嘱到车站，生怕沈秋珍忘了。
可在外婆走后，褚昊然一连三天都没回来，也没叫人捎个话。
漆黑的夜空飘起了雨。
看着空荡的地铺，沈秋珍辗转难眠。
脑海里褚昊然和吴英玉在一起的身影挥之不去，本就杂乱的心更添了分不安。
雨声渐大，沈秋珍才有了些许睡意，但很快，就被一阵推门声惊醒。
褚昊然回来了？
她连忙起身披上衣服出去，借着房间昏暗的光，看见褚昊然靠坐在椅子上，被淋湿的迷彩服滴着水。
他仰着头，呼吸有些沉重。
“昊然！”
沈秋珍一惊，下意识想去扶他。
伸出去的手被狠狠攥住，滚烫的温度让她浑身一颤：“你怎么了？”
褚昊然微抬黑眸，声音沉哑：“跟你没关系。”
沈秋珍视线不由下落，才看清他肩头隐隐渗着血。
是半个月前他出任务时受的伤，怕是发炎引起了高烧。
她顿时悬了心，伸手朝他额头上摸去：“是不是发烧了？我送你去卫生所。”
话刚说完，手就被推开：“离我远点！”
沈秋珍僵住，而褚昊然摇晃着站起身，进了房。
手握紧又松开，男人的冷漠压得沈秋珍胸口沉闷不已。
但想着他的病，看了眼外头的雨，她还是拿起伞就出去了。
半小时后，雨更大了。
沈秋珍从卫生所出来，把药揣在怀里，撑着伞往家跑。
雨水渗透衣裤，冰冷就像针往骨缝里头钻，又冷又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