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瘦弱的孩子被踹趴在地上又迅速爬起来,衣服又沾了灰也看不大出来,声音清脆:“门房爷爷说了,受一处箭伤便多补一两药钱。”
“嘿……你个要钱不要命的野孩子……”粗嗓子说着话又要伸手去打,却被那位白衣少年拦住:“你不怕受伤?”
孩子摇摇头。
“不怕疼?”
孩子亦摇摇头。
“好。”
话毕,少年将稍松的弓又往身后拉开,箭尖直对着不过数十步外的孩子,见孩子眼神有些闪烁,便暗自松了些力道,给了一个机会:“现在跑开还来得及,我数十个数……一……二……”
“不需要。”孩子一脸倔强,“我只求不要射衣着以外的……”
“咻……”没等孩子说完,少年拉开了第一弓,从没有人可以在兰府大少爷面前讨价还价。
羽箭擦着孩子的左臂盯入了后面的雕花柱里,箭头瞬间没入大半。
孩子的衣衫立即显出来一片水色,想必是血已经流了出来,可他却依然没有动摇半分,甚至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只等着雇主续发第二箭。
少年却没有再出手,看着孩子,眼里露出些赞赏来。
粗嗓门见风使舵插了进来,“哎哟我的小祖宗,你可吓死老朽了,亏得我们大公子今儿个手下留情,不然你这小命难保啊。”
“多谢大公子不杀之恩。”孩子开口道了声谢,抬头看着大公子,清亮的眼里有着倔强的光。
大公子微一点头,触上孩子的双眸,税利的目光也变得柔和了些:“如此小的年纪,何以出来做这份苦差事?”
孩子以为大公子是不满意自己的年纪,想逐他出府。明澈的双眼暗了一暗,低下头,捏着衣角未回话。
“沈管事……”大公子见孩子紧张的模样,心微微有些不忍,转头,对着那个粗嗓门道,“取一张银片给他,算是今天的工钱。”
“这……好的,公子。”沈管事分明有些不愿,却也不敢违逆自家主子,低低地应了一声,回头吩咐另外的小厮去账房取。
“那明天……?”孩子小小的手继续绞着衣襟,再不敢用晶亮的眸子直视这位白衣的大公子,低垂着头,怯生生地问道。
“照常。”大公子简单地回了两个字,望着孩子若有所思。不过八九岁的年纪,脸上黝黑手指却很白皙,莫非是个女娃娃?若如此,那这个孩子的坚强真叫他敬佩。
“再次多谢大公子。”孩子一听大公子留下了她,随即扬起笑脸,接过银钱转身欲走,又回头道,“我叫小洛,我明天会按时来的……”
大公子摆摆手,嗯了一声。
小洛走出两三步,瞧见远处躲在一棵树上的同伴正伸出头,朝这边望来。见小洛看他,又急忙将脑袋缩了回去。树叶一阵飘落,似乎是那人又匆匆跳下了树,跑远了些。
对着小树林空空挥手,小洛甜甜笑着,离开了兰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