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希爷喏喏道:“可别取错了那十多节我和老大的木头……”
大希爷听得直翻白眼,老杨这么多年的木匠还能棺材木都不认得?幸亏缺心眼的老二没有直接说取错了棺材木,那才叫不吉利,打造嫁妆说取错棺材木,能是个事?干脆懒得理他,都习惯了。于是转身朝杨老头道:
“这些本家兄弟晚辈,全凭杨师傅安排。大锯都在后山山坳里架上了的,材料清点出来只管让他们抬出去下成木板送回来,可着二位用。”
老杨上前一一抚摸着这些材料,心里多少有些唏嘘,果然大户人家就是奢侈,这得多大片树林里挑出来的精品?
“放心,这么好的料子,这趟活保证给你做得漂亮亮堂。”老杨只差没把胸膛拍得嘭嘭响……
中午,杨老头安排好所有青年挑选出二十多根上好材料,一一抬往寨子后面的山坳。在山坳坝子里架上木马,吩咐青年们每人一把斧头,用斧头把树皮剥除。
他则带着杨一拿起鲁班尺跟在后面,每剥完一根就用鲁班尺量好尺寸用墨斗弹上线,好等待上大锯,到时青年伙子们延着线用大锯切割就成。
人多力量大。看日头逐渐上头,二十几根木头都剥了皮弹上线,杨老头就开始想闪人了。不是他想偷懒怕太阳晒,而是拉大锯这种事情需要年轻力壮,而且也不属于技术活范畴,农村男人几乎都会几手。
“大希爷,就你在这招呼着?我回院子准备准备,割好的板子只管往院子里送;可不能让他们把大锯拉离了墨,否则整根好材料都得废了。”
大希爷可比他杨老头悠闲。坝子旁边修了个凉亭,此时正好,他坐凉亭靠椅上,前面石几放一杯茶,眼睛半迷半醒。听杨老头招呼,双眼睁开身体也坐正了,一张脸笑成一团菊花:
“杨师傅放心,有我守着,这群小子脱不了墨!”转头就喊盛延廷:“老大,送两位师傅回去,帮着打打下手。”
院子里没有男人,连二希爷都正在大锯下面拉扯着,朝年轻人们炫耀他那把子力气,再给人分享他无比辉煌的当年……
大希爷看都懒得看他一眼,俩字,除了他那把子力气,就一憨货,被婆娘管得偏房都不敢讨的憨货。
到了院子,盛延廷先招呼着他厨房忙活的老婆提出来一大壶凉茶,几人喝了个饱,才摆好各种施工设备。
“少寨主,你去看看他们,先上来几块板子,我俩磨几张刨片刚好。”杨老头把几个大小刨子拿出,用鲁班锤退出刨片吩咐盛延廷道。
“哎——”盛延廷略微停顿就答应了。
厨房里好几个妇女呢,而且师徒是他送回来的,人也招呼到位了不是?现在留他师徒在院子里磨刨片真不算什么。
杨一和老头一人一张刨片一个磨刀石。
“一个大早上尽东张西望的,做贼呢?”杨老头压低声音骂着杨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