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庆四个封疆大吏的异姓王,只有他一个是凭着自己杀出来的爵位。
但他却并不常回上京,常年驻守北境,身边带着两名妾室与一众庶子女,留了刘氏与两老还有大哥苏锦先一家守着上京的宅子。
武安侯府中没有侯爷,却有三个房头,两个祖宗,最初刘氏的日子过得可并不顺遂。
被一个孝字压着,起初刘婉晴倒还忍耐着,让那苏老太和大嫂牛氏算计了几次之后,她也厌了。
索性以侯爷常年不在府中为由,将侯府分成了东西两院,只在中间开了小门往来。
外面看来虽仍是一个大门里出入的一家子,但内里却俨然是两府各过各的。
侯府的七姑娘苏浅则是一个胎穿的现代灵魂,是个接受过几千年后精英教育与社会磨砺的人。
因着刘氏的宠爱,苏浅日子过得很自在,完全不同于其他上京贵女们绣花抚琴,吟诗作画的大家闺秀生活。
她很务实,早早便未雨绸缪的为自己做了许多的规划和准备。
因此,虽是养在深闺的侯府千金,可却跟着侯爷为世子苏云尘请来的师傅杨秀学了一身的本事,且她耳目灵通,对身处的环境也知道得很清楚。
许是日有所思之故,她才会做了那样的噩梦,再次回想起来,仍让苏浅毛骨悚然,不寒而栗。
这才有了今日送弟弟出京的事情。
母女俩回了东府后,果然不一会儿西府便叫她们过去待客。
刘氏懒怠去应承那起子闲人,叫关了小门,只推说身子不爽利,请了大夫过府,苏浅便也顺理成章留了下来,使了人报到了老夫人处,也不管那边府里人气得跳脚,还得小心应付那难缠的贵客。
这边刘氏却是真的有些憋闷,大夫只说是肝气郁结,加上天热,人心情不好,还有些中了暑气,到底是开了几副药。
苏浅伺候刘氏喝了药,这才坐在了床沿,斟酌着道:
“阿娘,府里如今人多口杂的,难免多生是非,今日咱们才出门便走漏了消息,也不知这一府的人里安插了多少双别人家的眼睛。这样下去总不是办法。反正如今就咱们娘俩过日子,也用不上那么多人。我打算再放掉一批奴才,跟西府里就说要帮着我爹筹钱,您看呢?”
刘氏靠在床头,额间绷着抹额,一脸的苍白之色。看着自己娇颜如玉,已长成娉婷少女的孩儿,心里欣慰,却也忧心更甚。
她伸手握住了苏浅的手,轻叹了口气:“浅儿啊,难为你了,小小年纪就开始为这个家筹谋,只可惜,你爹他......?”
苏浅垂了眸,想到已是三个月不通音讯的北境,算了下时间,想到梦境里的惨事,心中委实难过,轻轻偎进了刘氏怀里:
“阿娘......如今咱们只顾好了眼前人,其余的便尽人事听天命吧,好在有老天爷给女儿提前示警,让咱们有了准备,我只愿这回杨师傅能保住尘儿,那咱们就是再难也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