宽厚的手掌握着她的手腕,稍稍收拢,迟浅就感觉到骨头和骨头摩擦的疼痛。她咬咬唇,“我说的不对吗?那天要不是因为我简书推开你,死的难道不是你?哦,或许你跟我一样命大没死成,但是也好不到哪里去吧!”
迟浅慌不择言,急于解释的模样映入裴景修的眼底。她慌神的厉害,又急忙道,“你松开我,你弄疼我了。”
裴景修半眯着眼,仿佛想从迟浅的脸上看出什么端倪来。“你没有失忆?”
“我......”迟浅一愣,“没,不是,我失忆了。”糟糕,她怎么忘记了这茬儿?现在的她可不就处于失忆的阶段么?
刚刚她是被裴景修气糊涂了,所以才口不择言的说出了“被砸死的就不是简书而是你了”这句话,现在仔细想想,她已经不是迟浅而是简书了,刚刚那句话本身就有毛病。
可现在都已经说出口了,迟浅只能硬着头皮继续下去,“我的意思是我失忆了,但是不代表我一点儿印象都没有了。我刚刚睡了一觉,梦里梦到了你从前很讨厌我,而且你还不管我死活是不是?我最后的记忆停留在我推开你,然后我就从医院醒过来了。”迟浅说着下意识舔了舔嘴唇,“对,就是这样。”
狭长的眼眸中倒映着迟浅那张有些病态的脸,大约是因为大病初愈,迟浅的精神其实不太好,而且额头上还缠绕着纱布,让她整个人看起来就更加楚楚可怜了。
不过这一切在裴景修眼底却并没有什么不同,他稍稍敛眉,因着迟浅这漏洞百出的言辞而紧蹙眉头,“我记得你在医院刚刚醒来的时候说你不是你?”
迟浅慌乱的瞪圆了眼睛,在接触到他探究且认真的眼眸时,迟浅的内心防线几乎都已经快被裴景修给攻破了。
她慌乱的撇过头不去看裴景修的眼睛,顾左右而言他,“人在不清醒的时候胡言乱语罢了,我都不记得那些了,你记性可真好。”她紧了紧拳头,“反正你答应了祖母会搞定这件事,你就必须得做到。”她深深吸了口气,“反正我救了你,对,你现在欠了我一条命。”
“呵!”裴景修简直要被迟浅这睁着眼睛说瞎话的本事给气笑了,“你可真敢说。”
“你敢说那天不是我推开你的?别以为我什么都不记得了你就可以揭过这茬儿,知恩莫忘报。”她磨牙,更加坚定自己的内心,“你帮了我这次,以后我就不缠着你了,很划算吧!”
她其实心里没底的,跟裴景修较量简直就是以卵击石,可她现在又不得不这么做,她不想裴景修每天都像是被防贼一样被防着她,阻挠她复仇。
“我知道你很讨厌我,现在我失忆了不也挺好?我以后不会再纠缠你,对于你而言不是一件很好的事情?”
“简书。”裴景修盯着迟浅的眼睛,神情带了几分探究,“我有些搞不懂你了,欲擒故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