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丫头!”朱五婶可不打算放过陆妍伶,她大声嚷着朝陆妍伶招手,“跟婶子回家去。你跟着一个野男人还吃不饱饭,去婶子家跟着你五叔,你五叔可会疼人哩!”
妇人们又爆发出一阵大笑。
陆妍伶气得眼圈都红了。
这群肮脏无耻的妇人们,欺负她一个女孩儿家面皮儿薄,又是跟娘家断绝了关系的,没有任何依仗,就可以随意辱骂她。
大家都是女人,为什么要这么难为她!
“啪”的一声,陆妍伶将那件衣裳随手一扔,扔到了河水中央。
衣裳随着河水打了个转儿,就被湍急的河水冲着往下游走。
朱五婶连忙跑过来,推了陆妍伶一把,“你这个死丫头,怎么把我家衣裳扔了!”
陆妍伶身材瘦小,哪架得住朱五婶这一推搡。
她不由得往后仰倒,差点跌落河中。
幸亏她眼疾手快,扯住了朱五婶的衣裳。
只听“哧啦”一声,朱五婶的衣襟竟然被扯裂了。
朱五婶愣了一瞬,就嗷的一嗓子叫出来,追着陆妍伶就要打,“你这个下贱的死丫头!你丢了我当家的衣裳还不算,还扯坏了我的衣裳!我这衣裳可没穿过几次!”
陆妍伶腿脚快,眨眼就沿着河上简易的木桥,跑到河对岸去了。
倒是朱五婶,追了一阵子就喘得厉害,只能扶着双膝,盯着河对岸的陆妍伶骂骂咧咧,“死丫头,你可要赔我的新衣裳!”
“你说是新的就是新的了!”
陆妍伶缓过劲来,不甘示弱地顶了回去,“五婶子说话太好笑,你那衣裳若是新的,怎么布料都被洗的磨了边?薄得都能看到里头红色的肚兜!”
妇人们嘻嘻哈哈笑起来。
谁都知道,这朱五婶是个最抠门的,要说她身上衣裳是新的,满村都没有一个人信的。但朱五婶可是远近闻名的泼妇,谁会没事去惹她。
这陆家丫头可真敢说。
朱五婶一张脸在哄笑声中涨成了猪肝色,大嗓门顿时炸了起来,“你个死丫头快赔我衣裳!”
陆妍伶冷笑了几声,“五婶子要我赔衣裳,也行。不过,五婶子方才把衣裳丢到我跟前来,把我的大青鱼给吓跑了!想要我赔衣裳,那五婶子就得先把我的那条大青鱼赔给我!”
“我呸!”朱五婶撸了撸衣裳袖子,摆出了一副要打人的架势,“你个小贱蹄子还想和老娘要鱼,你也不对着河水照照镜子,你算哪根葱!别等着老娘缓过这口气来,等会儿追上你,看老娘不扒了你的衣裳,把你扔到河里喂鱼!”
说罢,朱五婶果真吭哧吭哧地追了过来。
好汉不吃眼前亏,陆妍伶拔腿就跑。
不知道跑了多久,她回头一瞧,朱五婶再没跟上来。
陆妍伶松了一口气,身子一软,就瘫倒在地上。
眼角有滚烫的泪水滑落,陆妍伶用手背狠狠地抹去眼泪,从地上爬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