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下头来,发现自己踩的居然是一根短笛。笛子的另一头握在一只并不算大的手中,手的主人被埋在几具尸体下面。
这是什么人?居然用这么短的笛子做武器?不是找死么?
陈天路扒开上面的几具尸体。一边那黄巾赶紧过来帮忙。展漏在他眼前的是一张年轻的脸,不能说年轻,因为他显然还没有达到这个标准。笛子的主人顶多十四岁,从他的脖子到小腹敞开一条血淋淋的口子,内脏洒在一旁。
陈天路忙把眼睛闭上,眼前却浮现出一副美丽的田园图画:青青的草地,金黄的稻田,暖暖的秋风吹拂着树的枝条。一条田间小道之上,一匹老牛在缓慢的行走走,一个少年悠闲的坐在牛背之上,吹着牧童的笛声。
会是眼前这少年么?陈天路睁开眼睛,那美丽的画面随之散去,取代的,是眼前的惨境。
陈天路拿起那笛子,用衣袖擦去笛子上的鲜血。他也会吹笛子,在少林寺的时候,练功之后吹上一段,虽然无师,十几年下来却也有小成。每当心情不好的时候,或者无聊的时候,他总会吹上一段。
将笛子慢慢的放在嘴边,缓缓吹出一曲。笛子的音质不是很好,天生带有一点沙哑的味道,颇和陈天路的心情和现在的境界。
他真的很想家了,他想自己的妈妈,想那个动不动就打自己的师傅,想那个看完之后把自己送到寺院的老爸,这个年代,真的不适合他这样的人。
陈天路感慨命运的无奈,为什么要这么多人死在这里?他们本因该安稳的待在家里,那少年应该在自己设想的那头老牛的背上!同时也责怪佛祖为何捉弄自己。
本来只要完成了这次演出,他就可以回家,一位俗家师叔安排他去家乡的那个武警中队做一个武术教练,可现在一切都变了。那些阿拉伯人为什么偏偏和自己上一趟班车?
现在问这些都已经迟了,不管他怎么想,也不管他愿意不愿意,他都必须面对这一切事实,面对眼前的鲜血。
胡乱吹了几曲,内心总算稍微平静了一点,陈天路盘腿坐下,又开始咏诵经文。
第二天一早,褚燕出乎意料的对官兵发起了一次又一次的主动攻击。三千人一队,每队攻击半个时辰,轮流不停。
这些攻击再官军看来和无谓的送死没有什么区别。陈天路却发现,伫立在营寨上方的那个昨天被自己放生的军官再不住的点头,显然对褚燕的做法很是嘉许。
中午,褚燕攻击的效果明显的表现了出来,并不是官兵有什么损失。而是黄巾在一轮又一轮的攻击中,队伍的建制已经逐渐的形成,那些表现勇敢的人立即被提升为基层的指挥,而战场的残酷洗礼也让黄巾军士琢磨出应对的阵型。
陈天路这才明白,褚燕是在以战练兵!
褚燕就是看准官兵再经历了昨天的战斗之后,战力也有一定的损耗。现在是既害怕全体出击丢了营寨,又害怕再次分兵,一但再被这些黄巾杀伤几千人,那就算到了长社,也失去了增援的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