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毫无预兆的一巴掌打下来，秦苒猝不及防歪倒在地，嘴里漫上来一股腥甜。
冬玉被吓了一跳，小声喊了句“姑姑”，却不敢上前去扶人。
那一巴掌悦妃用足了力气，秦苒只觉耳朵嗡鸣不已，隔了好几个呼吸才回神，自己撑着地面站了起来，却是刚站稳，巴掌便又兜着风打了下来，可这次，巴掌竟然落空了。
“悦妃娘娘，”秦苒抬眼，虽然刚才挨了一巴掌，身份也被人稳稳压着，她身上却不见丝毫卑怯，“奴婢好歹是乾元宫的人，打狗还要看主人呢。”
姜婉儿杏眼圆睁：“又拿隽哥哥来压我？”
她气急：“芙蓉，压住她，我今天要打烂她的嘴！”
芙蓉应了一声，带着几个宫人上前。
秦苒心口一沉，悦妃毕竟是主子，不管不顾的闹腾就算事后会被教训，眼下却没人拦得住，她简直是避无可避。
眼看着人乌压压围上来，就要将她压住，一声不轻不重的咳嗽忽然炸响在众人耳边。
宫人都是一愣，纷纷循声看过去，就瞧见程隽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了，此时正站在廊下，嘴角含笑目光淡淡地看着他们。
“怎么不闹了？朕惊扰你们了？”
宫人们呼啦啦跪了一地，秦苒也松开了姜婉儿的手，目光不自觉落在了程隽身上。
他来了。
她松了口气，屈膝行礼：“皇上。”
姜婉儿面露喜色，快步走到程隽身边：“隽哥哥，我终于见到你了。”
程隽纵容的由着她抱住了自己的胳膊，一开口虽然是教训的话，语气却十分轻缓：“这是宫里，该有的规矩还是要有的，不许胡闹。”
姜婉儿一吐舌头：“好嘛好嘛，皇上。”
她后退一步，煞有介事的行礼：“臣妾参见皇上。”
可这礼却只行到一半就被程隽抓着胳膊拉了起来：“在朕面前，不必多礼。”
姜婉儿高兴起来，却不过一瞬，脸就拉了下去，扭开头不肯再理会程隽。
程隽失笑，好声好气哄她：“这又是怎么了？”
姜婉儿看了一眼秦苒：“还不是你的人，当众给我没脸。”
“哦？”
程隽脸上浅淡的笑慢慢散了，目光落在了秦苒身上，自她肿胀的脸颊上一闪而过，眼神微微一凝，却又一次笑了起来：“她怎么得罪你了？”
姜婉儿大约也是心虚，哼哼唧唧不肯开口。
皇帝便看向秦苒：“你说。”
秦苒没有抬头，声音清晰平稳：“娘娘初入宫，大约不知道乾元宫中人不必跪拜后妃，故而见奴婢只行屈膝礼，便生气了。”
程隽看向姜婉儿：“是这样吗？”
姜婉儿当年亲眼瞧见他如何爱护秦苒，唯恐他为此生气，再次抱住了他的胳膊：“她如今不过是个宫婢，我让她跪一跪有什么不可以？”
四下寂静，程隽迟迟没开口。
姜婉儿的心不自觉提了起来，小心翼翼地瞄了一眼，却不等看见人，耳边就响起一声轻笑：“这点小事也值得生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