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启国的女子，除了自己的夫君，绝不会在其他男人面前露足，堂堂一国公主，没人教过她这些吗？
裴远满心满眼的都是公主，懒得理会顾绍昀。
一听说公主脚破皮，声音都染上了几分担忧不忍。
“若是很痛的话，那便不穿了，先把药抹上吧。”说着，他掏出一罐药，递给里面的人。
沈染伸手去接，一双纤纤玉手冻得通红。
她是公主，从来不需要自己动手做什么，是以，拿了药，却不知道该怎么抹。
马车外，裴远见顾绍昀也站在原地没走，警惕地问了句。
“顾太傅还有事么。”
顾绍昀看向自己的马车，不紧不慢开口道。
“我是来拿书的。”
裴远也很郁闷，偏就这么巧，把公主送上了顾绍昀的马车。
而且还被正主抓个正着。
沈染随便擦了药，脚上的疼痛稍微有所缓解。
紧接着，裴远掀开帘子，小心翼翼地将她搀扶下马车。
他一只手隔着层层衣料扶着公主，另一只胳膊细心地横在公主身前护着，免得有人冲撞了公主。
顾绍昀看着他那行云流水般的熟稔动作，面上不显半点多余的情绪。
他默默从马车里拿了本书，而后便离开了，甚至没有询问原因，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
李家人特意找大师算过霓诚公主出殡的时辰，今夜子时开土，他们这些送殡之人，需要一直在灵堂守到子时。
沈染午间睡过一觉后，到了晚上，精神非常不错。
她看着李舟，李舟看着正和顾绍昀站在一起的沈卿卿，眼中露出隐晦的爱意。
沈卿卿身上披着的，还是李舟去年送她的银狐毛披风，十分御寒。
沈染一眼就认出，披风上绣着的虞美人，是出自霓诚皇姐之手。
她能认出，霓诚的贴身婢女春鹦自然也能。
春鹦看到披风时，身子止不住抖了一下，而后两只拳头紧紧握了起来，隐着愤恨，望向人群中的驸马李舟。
她到现在还记得，当初驸马在春闱上一展身手，猎得一只银狐。
为了与那银狐的毛发相配，公主特意亲绣了一件披风。
那时公主还病着，刺绣时，手都是抖的，好几次扎破了手指，却还是坚持绣完。
却不想，二者缝为一体后，驸马转头就将披风赠送给了洵诚公主。
如今回想起来，驸马对洵诚公主真是好到了极致。
难道仅仅因为洵诚公主是霓诚公主的妹妹吗？
春鹦心中有了疑惑，便免不了将注意力放在那二人身上。
当有了一层朦胧的猜想后，再去看驸马和洵诚公主，莫名就觉得，驸马的眼神格外粘腻，仿佛只看得见洵诚公主似的。
春鹦想到了什么，恍然失神。
她的神情变化，皆被不远处的沈染尽收眼底。
沈染饶有兴致似的眉头微挑，越发期待春鹦待会儿会怎么做了。
亥时一刻。
沈卿卿站得腿麻，想要去歇歇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