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肩膀这触目惊心的断处参差不齐,如同被硬生生的撕裂一样!
我跪在一旁摇晃他的脖子,哭着说:爷爷……爷爷……
爷爷眼皮动了动,旋即打开,驴蛋儿,这是阴曹地府?
咱命大着呢,没死。我别过脑袋,哽咽的说着:可是你的左胳膊,没了!
这对于摆渡人来说是致命的,少了一只手臂还如何撑船渡河?
爷爷茫然的看了空荡荡的左肩,无所谓的道:哭啥?这下能清闲了,总比死了强。
我含泪用力点头,对!
爷爷站起来,不过他看向我的眼神有点怪怪的,我疑惑说:脸上长花了?
回家。爷爷没有找回断臂的意思,他搀扶着我慢慢的回了村子。
我忍不住问他,老探花,咱们如何脱险的?
可能祖上显灵了。
爷爷进门第一件事是端了盆水,命令我把脸干净。我低下头时整个人都愣住了,水中自己的右半边脸竟然有一枚鲜红的娇美唇印!
我傻笑的摸着脸,之前有姑娘趁着我昏迷占便宜了?
说不准哪家老爷们到河边溜达抱着你啃了一口呢。爷爷虽然说的轻巧,可他眉头却皱的更紧。
我洗掉了红唇印,接着问怎么了。
爷爷思量了许久,忽然说:驴蛋儿,爷爷无法再撑船了,就剩下一件心事,否则死不瞑目啊。
我闻言一愣。
男大当婚,我打算早点抱孙子。爷爷笑了。
呃,这事以后再说,我先送你去医院消毒。我搪塞过去,直觉他藏着很大的心事。我跑到隔壁家借来了一辆电动三轮车,铺好垫子被子。爷爷上来之后我启动车子,虽然一只脚不能动,但也用不上它。
花了差不多一个半小时,抵达了镇上医院。我们爷孙俩的伤势把院方吓住了,直到天黑,爷爷的伤口才消完毒包扎完毕,但医生说我的这只脚算是废了,要是不尽快截肢,会感染化脓而死!
爷爷交了两千的看病钱,说再考虑考虑。
我们回到家门口时,发现大事不妙了,老蔫和他娘聚集了一堆亲戚还有邻村的几个痞子堵在院门前,纷纷举着火把,四周有很多村民看热闹。
地上,有一只卷起来的破草席子。
老蔫他娘看到我们现身,扯开破锣嗓子大骂,嘴跟炸了膛的机关枪似得,然后她把破草席翻开,露出了一具体无完肤的尸体,我依稀能辨认出这具死尸是老蔫的妻子。
死尸全身几乎没一块完整的地方,东缺一块西缺一口的,就算野狗啃过也不可能是这个样子。而没少肉的部位也生满了黑色的大斑。她还被开膛破肚了,跟爷爷的伤口相同,像硬生生撕开的,里边就剩下半个胎儿的身子。
老蔫一家咋呼着让爷爷赔儿媳和孙子!
我挡在爷爷身前,强硬的说:这算怎么回事?昨晚是你们又跪又哭非要渡河的,要不是渡河之前瞒着她的属相,能出事?纯粹咎由自取,我和爷爷都差点你家被害死!我又指着自己和爷爷,看清楚了,他一条胳膊没了,我也马上要落得截肢的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