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荐指数:10分
唯一的遗憾,就是邬蔓祯居然趁机给她拍了张照片,照片中的她攥着话筒,站在投影幕布前,即便是纷乱的光影也挡不住她满脸的慌乱尴尬,还有无措。
这张照片后来还被特意放大洗印出来,挂在了她家客厅照片墙的绝对C位上,简言现在看一眼,身上还往下掉鸡皮疙瘩呢。
所有人都以为那次获奖是简言的起点,谁也没想到她“出道即巅峰”,包括她自己。
简言大学毕业后就成立了独立纪录片工作室,这几年长长短短的纪录片拍了不少,可不光奖没能再拿一个,甚至连片子都卖不出去。
哪怕是免费发到网上,都没多少人看,切切实实地佐证了那条“获奖作品是陈为帮忙拍摄”的说法。
简言想到这里,再也坐不住了。
她郁闷地站起身,拿起包就是一通翻找,发现特意淘回来的胶卷在里头之后,总算稍微放松了点。
她拿起那台海鸥相机,发现比她记忆里轻了不少。
简言动作熟练地装好胶卷,拨动卷片扳手时特有的声音让她有点开心。
工作室现在必须得关,简言打算用这台相机给工作室拍点照片留作纪念。
“快门1100,光圈应该是……16。”当年烂熟于心的基本数据简言还记得,她把相机举到眼前,慢慢地手动对焦,当取景框里的画面变得清晰的那一刻,她轻轻地按下了快门。
简言觉得不对劲。
那感觉就像是寒冬腊月里满心期待地打开淋浴,想洗个舒舒服服的热水澡,结果浇在头上的却是刺骨凉的冷水。
简言不停地打着寒颤,觉得自己就跟只被一脚踩泄了气又被马上充满的气球似的。
她紧闭双眼,强烈的眩晕跟呕吐感让她控制不住地一直流泪,耳朵里也像是钻进了十几只慌不择路的蜜蜂,一刻不停地疯狂吵闹着。
简言能依稀听到有人在她耳边大声说着什么,可她什么都听不清。
她艰难地晃动脑袋,大力揉搓着眼睛,那层死死糊在她眼球上仿佛汽油膜的东西终于散开了。
简言泪眼婆娑地聚焦着视线,艰难地辨识着眼前的一切,可当她真正看清的那一刻,她突然觉得看不清其实也挺好的。
所有人都在看她。
所有的陌生人都在看她。
所有身穿高档服饰、坐在巨大白色会议长桌周围的陌生人都在紧张地看着她,离她最近的是个留着半长黑茶色蛋卷头的女孩,她倒是站着,此刻正表情严肃地拿着台AED,试图在她身上使用。
简言难以置信地用力眨着眼睛,一边下意识地冲着女孩摆手拒绝,一边担心自己的眼睛跟脑子都出了问题。
她手边反扣着的手机此刻突然震动起来,简言条件反射地拿起来,握在手里的那一刻,她才发现那根本不是她的手机。
简言当即尴尬得不行,刚要道歉,却惊讶地发现手机屏幕显示的来电,居然是她自己的手机号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