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低着头，看着面前已经被踩碎的花蕊，暗自沉思。
“大胆奴才，你这是说都是少爷的错，不关你的事喽。”夫人身边的丫鬟上前给了我一脚。
我被踹倒，顺势跪在地上：“夫人饶命，夫人饶命，小人万万不敢欺瞒主子啊。”
“好了！还不赶快回去重新种，种不出来你把自己做成花肥吧，顺便把尸体处理了。”
“都散了，像什么话，不过就是一具尸体，有什么大惊小怪的，传出去还以为我韩府没规矩。”
“真是晦气，糟蹋了我的花。”
围满的人一下子散开，离去的身形隐隐有话语传来。
我冷冷地看着花坛中的尸体，尸体上的杜鹃在阳光的照耀下显得更为红艳。
像极了我儿死时染满了他的血的牡丹。
2
韩府是一个编修大人的府邸。
而我和儿子也只是在临近金陵的一个村落中靠着种菜为生的贩夫走卒。
只是因为在韩老爷上职的途中帮忙推了毁坏的车马，得到了每日供菜给韩府的好差事。
原本我也以为这是一个能让家中减轻负担的好差事。
岂料因此害了我儿性命。
明明只是像平日里那样，我的孩子照常给韩府送菜。
但是等来的，却是让我到韩家把我孩子的尸首领走，免得招了晦气的通知。
等我到了韩府一看，只有躺在地上已经死去多时的儿子。
而尸首旁边都是血迹，还有一盆碎裂的花盆。
碎裂的瓦片上都是我儿的血液，白色的牡丹染成了红色艳丽的样子。
我发了疯般质问，为什么我的孩子会成现在这个样子。
得到的只有一句，因为毁坏了要进献给贵人的奇花，这样的人死不足惜。
我的孩子只是在外院送菜，进不来内院，如何打碎那盆花。
韩府不听我如何的争辩，只是往我身上丢银子。
命令我尽快把我儿的尸首拉走，他们要处理被我儿弄坏的花。
区区一个下人的命还比不得贵人的一盆花。
在金陵这个地方，掉下的石头砸中的人都和官家有千丝万缕的关系。
面对着我的哭求，韩家家主冷淡地看了我们一眼，说了一句：
“快收拾了吧，免得招了事。”
3
大少爷受了老爷的影响，也独爱一些奇特的花。
命我种郁李，就是为了送给礼部尚书家的公子做生辰贺礼。
我站在花圃中看着被毁坏的那一朵郁李，叹了口气。
只能拿出另外一朵开放艳丽的郁李了。
原本这一朵郁李只是剪下来无用的枝丫，但是没想到花肥这么好。
能使花苞及早地开放。
我伸手挥了挥不时停留在花上面的蜜蜂，用力端起花盆送到了大少爷的书房。
看着开放的这么好的郁李，大少爷甚为喜爱。
“不错，你的种花能力还是那么好，有赏。”
我乐呵呵地上前接过奖赏的碎银。
在回花圃的路上，遇到了在小姐身边打理花束的丫鬟红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