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望之下，她放弃挣扎，掩耳盗铃般将脑袋死死垂下。
两个安保粗鲁地将她拽过去，扔在众人跟前。
苏念膝盖重重撞在坚硬的大理石地面，痛得嘶了一声。
“霄少，就是她！”一个声音响起。
她蓦地止住呼吸，连疼痛都忘了，视线所及，一双擦得铮亮的棕色皮鞋，往上是灰麻西裤，大风吹过，裤脚摆动，显出一双健硕的小腿。
苏念机械地抬起头，看见的便是男人一张棱角分明，五官深邃的脸。
他俊眉几不可见的皱起，看向她时冷漠如斯。
顾霄站在人群中间，神邸一般，俯睨着她。
她一身质量欠佳职业装，拉扯中，布料已有稍许变形，紧紧包裹着骨感的背脊。大风吹来，她长发翻飞，赤足在地，手指间勾着一双鞋，落魄又狼狈。
视线相对，时间恍若静止。
旋转的玻璃大门，气派的落客平台，四面八方的射灯与聚光灯汇集，黑夜硬生生被撕裂成白昼，一时间照得苏念无所遁形。
不过转瞬，她脸上又转换为与男人周旋时的从容，“霄少，张总，真巧啊！”
她泰然自若地爬起身，不忘将高跟鞋放到跟前，也不管脚上污秽，一脚蹬进去，脸上俱是笑意，“不好意思啊，让大家见笑了，站得有些久，脚疼就给脱了。”
她理了理衣服，大方地伸手，“霄少，幸会！”
顾霄视线在她不堪一握的细腰上停留了片刻，两指夹着烟蒂吸了口，明显地不屑。
苏念索性走到张定平面前，“张总，幸会。”
张定平是个老江湖，最善观察人心，跟顾霄打交道久了，虽不能十分肯定，但总觉得两人之间有丝牵扯。
他顶着花白的头发，将一身铜臭掩藏得十分隐蔽，看上去随和又凛然。“苏小姐，幸会。”
苏念暗自欣喜，忙冠冕堂皇地说起客套话，适时提及此行目的。
一行人是准备换地方砌长城的，张定平道：“小念啊，这事儿到了地方再说。”
苏念想跟张定平上车，不料临行前，张定平拜托顾霄，“霄少，我这家里……你懂得，管得严，闻不得别的女人味儿。要不苏小姐您帮着带一下？”
顾霄沉默片刻，矜贵地点了下头。
苏念的嘴，无声地张了张。
这样的状态已经完全背离了她的计划。
况且……
她一点也不想……
和那人坐同一辆车……
张定平的车急速驶离，苏念才认命地看了顾霄一眼。
顾霄一脸拒人千里之外的冷然，顺着门童拉开的车门钻了进去。
而苏念则鬼使神差地拉开了副驾驶车门，坐进去。
司机第一次见这么个情况，有些懵圈，他对着苏念向后扭了扭头，示意她坐后面去。
苏念目不斜视，假装看不懂。
司机几经努力无果，只得对着后视镜，“……霄少？”
顾霄隐在黑暗里，辨不出情绪，只有声音冷冷地，“开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