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他一个小人物,也不想惹上官司,因此隐去了霍平川的身份,只以负心汉替代。不过这本也不是什么秘密,当初霍平川流放高台,就这么一个巴掌大的地方,高台县谁人没见过他?谁不知道他和陶莹的事情?霍平川起复回华京,所有人都以为陶莹守得云开见月明,以为如斯偏远的土窝窝里竟然也能出一位侯爵夫人,消息一传十,十传百,便是整个甘州城也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了。
谁知后来竟然这种结局,让人觉得十分唏嘘。
傅诚微微颔首,彼时他惊讶于女子前后变化,旁若两人,如此说来,的确情有可原。
“虽则情有可原,但如此放浪形骸,伤人伤己,于情于理都不可取。李侍卫是她亲近之人,或可多加劝诫,还望早日迷途知返,万勿再行错事。”他神色端肃,无比真挚地说道。
李硚觉得有点不可思议,男人嘛,总是怜惜更娇弱的女人,也总是愿意对受过情伤的女人多加几分体恤。然而听书呆子这意思,陶姑娘更像是……
一个需要洗心革面的罪犯?
得,又是个不懂得怜香惜玉的,害他白费许多口舌。
李硚腹诽完,在县衙后门处将傅诚放下,拱手告辞,准备找个地方把骡子卖了换匹马,回营交差。
临行前忽然看见路上一道扭着腰,翘着兰花指的艳丽人影,傅粉簪花,莲步款款,行动间带起一阵香风。那香粉的气味未免太浓,隔着半条街也能闻到。
李硚打了个喷嚏,朝着那人的方向抬了抬下巴:“说曹操曹操到。”
“你看,那就是陶姑娘如今养着的那位叫柳官的,听说本来是楚风馆的头牌,被陶姑娘花重金赎了身。唉,人家唱一首小曲的赏钱,比我一个月的军饷都多。”
傅诚顺着李硚的视线看过去,但见一个身着鲜绿的男子。
他五官隐在一层厚厚的脂粉之下,看不出原本的形状,浑身色彩浓艳,堆金叠玉,过犹不及,显得有些俗气。说话时嗓音尖细,像是说话人刻意压着嗓子,有一股说不出的别扭。
龙阳之好自古有之,但本朝南风尤其盛行,上一任皇帝曾命亲信公开搜罗俊美少年入宫,充作内臣,宠爱非常。
上有所好,下必甚焉。这股风气从宫中刮到民间,一时间男色风行,甚至不少穷苦人家将清秀的男童卖给达官显贵作娈童,或是卖到专门的小倌馆,经老鸨调教几年,便可同娼妓一般,挂牌接客。
傅诚虽无此癖好,但也知晓江南士林不少名流儒士以此为雅事。只不过那些小倌虽然以色事人,却不会如此浓妆艳抹,反而因为精通琴棋书画,审美颇佳,又因江南士人爱好清新淡雅,故而穿着打扮着重突出一个“雅”字,若偶然见之,也只会以为是某户富贵人家的风雅美少年。
“这也不怎么样嘛,不阴不阳的,像个太监。”李硚努着嘴评价道。
主人公叫撩成未来权臣的白月光的小说叫《撩成未来权臣的白月光》,它的作者是宝光丹气最新写的一本古代言情类小说,情节引人入胜,非常推荐。主要讲的是:屋宅纠纷一向简单,只要出示契书验明便可。典吏刚问明双方的姓名籍贯,柳官便信心满满地拿出契书:“这是今日小人刚签定的契书,还请大人过目。”扭头觑了对面妇人一眼,捏着帕子道:“大人您看,这妇人如此落魄潦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