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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毁掉我的一生,只需要一副微不足道的画。
父亲铁青着脸为我四处奔走,追查画像人的身份。
母亲终日以泪洗面,抱着我哭诉世道不公。
尽管我赌咒发誓从未脱鞋濯足过。
但只去过野郊这一件事,就足以给我定罪。
我断发明志,在书院大门外长跪不起。
凛冽的大雨冲刷不掉那些饱含狎戏的污蔑。
我跪了一天一夜,得到的只有高烧半月,和书院的除名书。
满京城的流言愈发地喧嚣。
课业仅次于我的师兄竟然带头***,他领了一大批同门师兄弟,堵到了山长。
声讨我私德有亏,败坏书院名声,只给除名书实在太轻。
应该重则三十廷杖,此生与青灯古佛为伴。
赶尽杀绝莫过于此。
一时间我犹如过街老鼠,往日的好友也再不来往。
反倒是很多下三滥的人上赶着求亲。
父亲叹着气,把我和娘搂在怀里,“令宜,只要你开心,不嫁人也没关系,爹和娘养你一辈子。
”但最后,我还是嫁给了陈颂。
只因为,他是所有求亲的人里,伪装得最好的那个。
如今,透过溪水,许宁黑白分明的眸子打量着我。
我双目毫无神采地接受她的探寻。
她迅速往我的掌心塞了一个沉甸甸的荷包,“徐姑娘,这是我攒下的盘缠,你快走吧。
”爹和娘蒙冤被流放三千里。
真相还未查清,这一路也需要上下打点。
这便是我撑着口气,待在陈家和陈颂虚与委蛇的理由。
我摇了摇头,“你为何帮我?”许宁的脸上出现一丝羞窘,见我迟疑,她只好开口,“三年前我刚来京城,听过你讲学。
你说女子无才便是德是一个谎言,不是说女子没有才华就是德行好。
”“真实的意思是女子如果没有才华,那么德行一定要美好……”我微笑着点头赞许。
尽管很想离开,但我还是婉言谢绝了她的好意。
许宁急了,她攥住我千疮百孔的手,两滴眼泪落了下来。
“徐令宜,我偷翻了陈颂的信,你爹娘半旬前死在了流放途中,你不必在陈家苦熬了,你快走吧,快离开这……”脑袋轰地一声炸开,喉咙里像堵了什么。
我浑身的血液都停滞了,死死抓住许宁的手,指甲深深地抠进了她的肌肤。
声音颤抖,带着不敢置信,“你再说一遍?”许宁带着哽咽重复了一遍。
我几乎听不清了,猩红的眼尾像心窝泛出来的血,阴冷的恨意几乎烧到指尖。
一股腥甜从喉中涌上来。
血溢出我的嘴角,对上许宁的泪眼,我把舌尖咬出了血,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许宁,你最后帮我一件事好不好?”身后的祖宅传来喧嚣,人声喧哗,喜气洋洋。
我刚得知了噩耗,嘴角还淌着心痛如绞下呕出的血。
如此良辰美景,却是陈颂归家的动静。
平日里陈颂对我倒有几分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