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边的朋友递给了我一支烟,随即瞅着郑疯子:“行了,别墨迹了,赶紧的昂,天不亮,大战不止。”
依照我对郑疯子二十多年的认识,此时此刻他就应该挂了电话,大吼一声:“都他妈给我退下,谁怂谁孙子。”
可是,我估算错误了。
郑疯子确实挂了电话,缓缓的站了起来,眼睛由着血红变成了黯淡无光。
“啊、、、”郑疯子一把掀开了桌子,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满桌纸牌夹着钞票散落一地。
边上两个朋友也是看傻了:“丫又是发啥疯了。”
我瞅着郑疯子这样,我也急了。这是吃了啥药了,给弄这激动。
我一把拽着郑疯子,连连向身边两个朋友道歉,拉着他便出了人家大门。
到了外面,我一脚踹在郑疯子屁股上:“这尼玛还没回本了,你发啥疯了?抽筋了?”
郑疯瞅着我:“她要结婚了!”
此时此刻,我想要说几句话安慰安慰郑疯,可是我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我颤颤巍巍的从口袋里掏出了利群,递给了郑疯一支:“时间定了吗?”
“这周日!”郑疯仿若被抽空了灵魂一般,说话有气无力。
“能过去吗?”过了许久,我淡淡问了一句。
郑疯抬起头,满脸泪痕。
这辈子我就见过郑疯哭过两次,一次是他妈妈去世,一次是高中生活费被骗了,这一次是第三次。
郑疯看着我:“许初,从今往后,我在也没啥牵挂了,真的,在也没啥牵挂了。”
眼前这个男人,我的生死兄弟。
我唯有一把搂过他,像是安慰着被夺了心爱玩具的孩子一般,我说:“郑疯子,你也别哭了,好女人多的是了。郑疯子,在哭这他妈武汉真就被淹了。郑疯子,你在哭,老子就跟你急眼了昂。”
郑疯子缓缓推开了我,连着抹了几把眼泪:“宝宝伤心,宝宝哭哭都不行吗?”
我瞅着郑疯子一星期没刮的络腮胡子,实在无法与“宝宝”这二字挂上边。
“行了,郑宝宝,我请你吃烧烤还不行么,你就别再恶心我了,行不行?”
郑疯子若获至宝,瞅着我笑的异常灿烂,与这周遭的环境格格不入。
没带伞,也打不上车,漫天大雨,武汉再一次能看海了。
那些年错过的大雨,此刻就来的更加猛烈些吧;躲避不了的疼苦,就一次来个够吧。
“许初,淋雨爽不爽?”郑疯子奔跑在雨中,将上衣脱了下来,尽情的挥舞着。
我看见他满脸笑容,透着漫天大雨,我却依旧能够看见他脸上的泪痕。
游婉儿要结婚了,曾经那个和郑疯子说好了天长地久的人,要和别的人结婚了。
我转过头,看着身后无边无际的黑夜。我的那个她,不知道现在在哪了,也不知道是否过的怎样了,结婚了吗?生孩子了吗?
我笑了笑,这些我都不知道,我能做的,就是走好脚下的路,活在当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