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君言却挣扎着朝他吼：“周嘉栩，你不是很爱她吗？为什么她死了你一点都不难过？”
或许是哪个字眼刺痛了周嘉栩，他神色愈冷。
“报警，让他去警局好好清醒清醒！”
周嘉栩没再给段君言说话的机会，径直转身离开。
一路上，他脸色阴沉的像是要滴出水来。
回了办公室，他将外套脱下，对赵烨吩咐：“送去鉴定。”
等赵烨离开，周嘉栩点了支烟。
蓝雾升腾时，我听见他说：“以为这样就能骗到我么，愚蠢。”
他依旧不信我死了，我觉得有些可悲。
我在周嘉栩心里是要坏到什么程度，才会让他觉得我联合所有人以生死做局骗他。
可周嘉栩，我真的死了，在离开你不到一年，我就死了。
我闭上眼，胸腔的痛意蔓延不休。
等到下午，赵烨回来了。
他将报告放在周嘉栩桌上：“周总，鉴定结果出来了，那不属于人类的骨灰。”
我的心猛地一跳，又落下。
我低声咒了声段君言：“真是个疯子！”
周嘉栩像是早有预料，将那份报告推开，只说：“加快收购段氏的进度。”6
赵烨顿了两秒，又说：“不过，我们确实找到了徐小姐的墓地。”
周嘉栩手指在键盘上停了下来，他看向赵烨，黑眸里波光晃动：“在哪？”
五分钟后，周嘉栩匆匆走出办公室，一向沉稳的脚步竟有些错乱。
他按下向下的电梯，抬头看着缓缓上升的数字，眼底充斥着我看不懂的情绪。
我扯了扯嘴角，周嘉栩，你终于要得偿所愿了。
四十分钟后，车子停在西郊墓园。
这是北岛市最贵的墓地，没有之一。
我嘲讽的扯扯嘴角，生前段君言对我弃如敝履，死后，倒舍得为我花钱了。
周嘉栩下车时，在墓园门口站着没动，一张冷脸上让人看不出情绪。
此刻，天上竟淅淅沥沥下起了雨。
赵烨想给他撑伞，却见周嘉栩大步朝里走，片刻便甩开了他。
他穿梭在一座座墓碑中，终于停下。
灰色的石碑上，是我笑意盈盈的黑白照，下面只有简单的五个字——徐璐璐之墓。
雷声轰轰在墓园上空滚过，雨，更急了。
我看着周嘉栩没有任何动作的背影，喃喃开口。
“恭喜你啊周嘉栩，终于亲眼看见我死了……”
可我说完这句话，泪却倏然而下。
跟周嘉栩在一起的第二年，我跟他提起过生死之事。
我说等我死了，想要葬在洱海边，被阳光照，被海风吹。
那时他很认真的告诉我：“如果你死在我前面，我会活不下去的。”
“璐璐，好好活着，你一定要好好活着。”
我被他眼中的认真吓住，赶紧抱住他：“好，我一定会好好活着的！”
可周嘉栩，我又骗了你。
我活的很不好。
我得了治不好的病，死的时候很疼。
雨未停，风也起，吹的周嘉栩的衣服湿漉漉的黏在身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