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任远一个人站在路的西边,与一老一少相对而立。他两手空空,满脸忐忑,心里装满了回去该怎么交代的心事。当然,对于别离在即,也有一点点伤感,但正所谓“怨憎会,爱别离”,对于少年的心便更是如此了,虽有不舍,更多的却是对未来的希望和憧憬。
三人相对微笑,伸出手,轻挥了挥。
任远再次看了看两人的眼睛,低下头,转身走了。
“等一下”,身后传来雷梵天的声音。
任远站定,转过头。
“这个给你”,说着,雷梵天从怀中取出一把匕首,匕首插在皮革制成的套子里, “总想着要给你样东西才好。”
任远接过,拔出匕首,匕刃闪烁夺目,看上去颇为锋利,在刀柄处还刻着一个闪雷的图案。把匕首重新插回套中,任远说道:“那谢谢你了,后会有期!”。说完,一边低头把玩着匕首,一边往前面走去了。
徒留下雷梵天怔在原地,半会儿才张嘴说道:“我送他东西,他不送我?!他好意思吗!!”
说完,他气呼呼的向着相反的方向走去了。
清晨的光线从东面射来,迎着雷梵天爷孙两的面庞,将他们的影子在身后拖得老长。而任远的后背则被太阳晒得暖融融的,感受着自己身体充沛的力量,不免觉得有些意气风发。
得瑟一番后突然纵身一个跃起,在空中旋转三百六十度,本是闹着好玩,却不想在半空中失去了身体控制,晕头转向的把头朝下,落在地上。
“好疼”。
任远倒在地上,摸了摸脑袋,却正好别转了方向看见前面不远处一高一低渐趋渺小的两个黑点,还有身后拖得稍长一些的背影,这才想起孙爷爷“怀璧其罪”的警告,心神立刻一凝,手脚也便跟着老实了起来。
然后才张嘴讶然道:“啊,我忘了也该送样东西给雷梵天的”,然后一边走,一边东摸摸西摸摸,发现身无长物。自我安慰道,即使当时想到了,也没东西好送给雷梵天,心里稍稍的一些负罪感也便淡去了。
……
临近中午,一个头发随意披散的清秀少年沿着土路,悠哉悠哉的走进了青牛镇。青牛镇还是一如往常的热闹,嘈杂,街上人来人往,贩夫走卒,引车卖浆者川流不息。少年穿着件青色单一,下身一条棕色布裤,看上去颇为干净,再加上面色清秀,走在路上总是引起一些大姨大妈的注目。少年不好意思的把吹在两边的头发捋到额角,挡住一部分眼睛,原本走在路上还显得有些笨拙的他,如今身体像一条鱼一边轻松自在的穿梭在人群中,感到莫名的惬意。
然而,心中仍有一块石头尚未落地。自己这一去任宅,已大概有十来天时间了了。任远考虑着该怎么回去,从正门进,不想看任福那张嘴脸,从侧门后门进,们也不一定开,要是进去了,又该怎么交代自己这几天的失踪呢?任远越想越烦闷,已经绕着任宅走了好几个圈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