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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了丈夫的皇后,没有儿子,等退休,很闹心。
这却不是最让我闹心的事。
因为新皇是我的前未婚夫,他竟然觉得我还可以继续做皇后。
不,我要离开这个地方。
一
此时的长春宫静得连一根针掉在地上的声音都能听见,零星的几个宫人跪在砖地上,恨不得变成一粒尘土埋在这宫中的地缝里。
我穿着一身孝服,被气得胸闷气短,仍撑着一口气和李彦昭对峙。
“你已是新皇,我是先皇遗孀。”我挺直脊梁,拿捏着中宫皇后的气度,一字一句说,“他日史书工笔,如何记你我二人?”
李彦昭眉目冷淡,唇抿成一线,居高临下看着我说:“日后朕功在社稷,百年之后自有后人评说。”
我一阵晕眩,他真是疯了,不知那些支持他上位的老臣看见他这副疯癫的样子,今夜会不会悔的睡不着。
刚一登基就觊觎先皇的女人,这可不是明君的作派。
他眼尖地看见了我放在小榻上的玉佩,踱步过去将它拿起,那是先皇李钧的贴身物件,他去世后我心中郁结,常拿出来瞧瞧。
他看过后嫌弃地放下,很是刻薄。
“我看你这皇后当的很熟练,继续当怕什么?”李彦昭不知想了什么,竟然还带了些笑,大马金刀地坐了下来,又轻佻地说,“小满,你怕什么?”
我被气的脑仁疼,原以为他只是个子高了,本事大了,却不想做了皇帝后性情如此乖张。
“我怕别人骂我是祸水!”我脑子一热,张嘴就来。
“杀鸡儆猴便是。”他如是回应。
窗边的烛火摇曳着,拉长了我们的影子,似乎很近,又很远。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心里其实一阵一阵的难过。
李彦昭不知道,我怕很多。
佛教云人生八苦,即生苦、老苦、病苦、死苦、爱别离苦、怨憎会苦、求不得苦、五阴炽盛苦。
短短数年,便已是天翻地覆,我不想再尝一丝苦痛。
我抿了嘴唇,倔强地开口:“我想出宫。”
李彦昭哼了一声,不屑地看着我说:“想都别想。”
他是真的不知道,我是真的不想再留在这里了!
二
我叫伏清,小名叫小满。
我娘说:“满者,盈溢也。人生不可求太满,小满即可。”
至于李彦昭,是我拐了几个弯的亲戚家的小孩,在很多年里,我都叫他表哥。
诚然,世家联姻盘根错节,比如当时的天子就是我的亲姑父,我确实有很多这样那样的表哥。
但我同他,着实是有情谊的,并且天下皆知。
因为我俩,是正经议过亲的。
那一年我十一岁,在我爹带着我娘和我弟弟在边城的时候,我被留在了京里的恒王府,恒王是皇族旁枝,但颇有功绩,很有圣眷,他家没有分家,二太太是我姨妈,理所当然地教养我。
李彦昭是恒王世子,少年时的他还不曾从军,没有成年后的杀伐决断,是个温和又洒脱的少年郎,我们一起念书,写字,打秋千,他出门时总能给我带回来些稀罕有趣的玩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