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暮惑人的丹凤眼在赤裸裸地自上而下打量着沈迎夏，他手中的念珠也在这寂静的屋内哒哒作响。
沈迎夏被这眼神看得有些不自在，小声叨叨了一句“除了杀人放火啊，那种事情折损我的阳寿。”
少女温婉恬静的声音突然传来，这无端又有些滑稽的话打破了尴尬的气氛，司暮笑着哼了一声“看着胆子挺大，还害怕死啊？”
沈迎夏没搭腔，司暮顿了顿看着远处的西洋钟表，他想到了那日出访广州时的场景，许多妇女已经出来做工，属于清朝的自给自足的小农经济早已经解体，这时代好似已不再是那个纯粹的模样了。
这一切都变了，可到底为什么会变，又该变成如何？目前的司暮并不清楚。
司暮终于将那文书合上，昏黄的灯光下，他终于抬起那漂亮的眼眸缓缓说着“两日后，学堂正式开课，记住你所说过的话。”
这话，让不远处站着的沈迎夏一愣，她有些没反应过来。
但紧接着就是巨大的欢喜充斥在了心头，她圆润的眼睛像只小狗崽一样童真可爱却尽是欢喜。
沈迎夏来的时候心里被无形的大掌揪得快要喘不过气，即使她表面上对自己充满自信，但她自始至终都在赌，孤注一掷的勇气去赌这场生命的豪赌里自己会赢得头筹。
可这着实没想到，自己真的争取来，这来之不易的机会。
沈迎夏此时露出欢喜的容颜，白嫩的脸蛋像是花朵般，眯起月牙般的眼睛，走上司暮的檀木书桌前。
看着喜笑颜开的女孩离自己越走越近，司暮又疑惑地抬起头。
少女白嫩的小手将一个金色的凤钗放在司暮的手上。
司暮明显一愣，抬头看着沈迎夏。
“这是我身上目前最值钱的东西，先抵押把他给你当作学费。”
司暮听了这话回过神，也笑了起来眯着眼睛，半开玩笑的语气问道“你身上最值钱的难道不是那块金表吗？”
一听这话，沈迎夏神色正经地说着“你别总想着我那块表了，死也不会给你的，那对我来说很重要。给你这个凤钗还是看在你通情达理才，日后我飞黄腾达了，还要赎回去的。”
看着沈迎夏那严肃又嗔怪的样子，司暮便不想再逗她了，不然免得这只阴晴不定的小猫又生气，抓自己一口。
沈迎夏很开心便急匆匆地和司暮告别，出了门。
望着女孩那神采奕奕的模样，司暮又低头看了看掌心的那凤钗。
那凤钗是纯金制造的，涅火重生的凤凰口中本该衔着一颗漂亮的红英宝石，可这凤钗却没有，应该是佩戴多年有些损坏，不过这丝毫不影响这漂亮的尾翼如火如花般肆意舒展。
司暮看着那损坏的凤钗看了良久，才回神。
······
落夜后，一辆马车踩着‘哒哒’声响停留在了这京城一处宅门前。
夜间月冷，一场寒雪之后这京城如同又回到了腊月寒冬，月色清霜将这一道高大伟岸的身影，静沉沉地映在白雪之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