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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奏折里字字真切,宰相辅佐朕多年,是不会说谎的。”
我连连冷笑。
是了,当初李景衡还是皇子时,仰仗的就是我爹爹四处打点。
如今尽管他登基两年,在朝政上还是受到掣肘。
可我做的未必没有爹爹少。
当初先帝猜忌,是我求爹爹主动保下他。
成婚后,我又三天两头进入后宫替他讨好宠妃,甚至与他同甘苦,大雪天跪在殿前只求先帝消气。
如果不是侵入骨血的寒意,我又如何两年都不曾生下孩子?
如今因为一封似是而非的奏折,他便来质问我?
他怎么能?
我仰面尽可能不让泪水落下。
可话却卑微草芥:“皇上以为是臣妾说谎?”
仿佛有瞬间的起落,心口处传来密密麻麻的疼。
我起身下跪。
“臣妾字字真言,江家的女儿就是臣妾。”
“绝不会做假!”
似乎安静了许久。
那张奏折被他翻起盖上,像是我的心在火上被灼伤。
“皇后,你如何能肯定自己身世?”
一句话犹如惊雷。
我后背冒汗,不远处的炭火突然啪嗒一声,打碎了我全部的伪装。
双手开始颤抖,我发了狠才强撑着坚持。
话堵在喉间却张口说不出来。
是啊,宰相说我是襁褓婴儿时就被换了。
可真是如此,那我是谁?
我不信无稽之谈。
宰相说的没有证据,我也没有证据。
这种话无非就是信与不信。
我眼眶发热,手抓紧眼前的明黄色衣角。
这是我第一次如此卑微。
羞耻几乎要将我淹没。
娘亲耳提面命的话如浪潮,如惊雷。
可就是不能帮我唤醒夫君的心。
“婉娘,你是宰相府的嫡女,是两个家族的延续。
“在外面,不可丢了气节!”
我想,我挣脱了十几年的捆索。
我日思夜想都要与我娘亲不同。
哪知在寒冬这日。
我脱下为自己加身的盔甲。
跪在万民之主前,低声哀求。
只为一句。
“我信。”
我终究成了我娘。
2
其实我不喜欢娘亲。
她是个自怨自艾的深宅妇人。
从我有记忆来,就常陪她看院子外的那条路。
但爹爹没有来。
他宁可长居外面,亦或是在书房和同僚议事,也不愿踏足后院。
我娘在加速衰老。
我像是个汲取她养分的食人花。
我越是明朗,她便越枯萎。
直到最后,我成为了名动京城的宰相千金。
一日日的宴会都邀请我前往。
而我娘,只是沉默地看我装扮。
随后浅浅一笑。
“婉娘真好看。”
她的眼空洞虚无,似乎在透过我看向谁。
嬷嬷说,我与爹爹越来越像了。
我想,因为我们都有一双淡漠的眼吧。
哪怕身边围绕着再多的人,面上含笑,可心是冷的。
爹爹没有教我一字,但性情却莫名学了个十成十。
就像现在,我的苦苦哀求让李景衡眉头紧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