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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阵耀眼的白光过后,我终于感觉到脚踩了实地。阵阵阴风吹拂而过,放眼看去满地的枯黄野草起起伏伏,头顶上的天仿佛被泼了浓墨,没一点亮光;远处似乎有一座城池,有点点光芒散出来。
柯烨捂着胸口低咳了几声,我走过去扶住他的胳膊。
他的伤应该还没有那么快养好,脸色惨白得没一丝血色。看样子就像是老烟枪……刚一这么想我就反驳自己,柯烨这样的好皮相怎么会是那样粗鄙之人,应该是常年隐疾缠身的病弱书生。
“怎么样?”我落下三指按在他的脉搏处,探出他的气息紊乱,不由得很是担心。柯烨又是低咳了几声,从怀中摸出了一只小瓷瓶,倒出了一粒丹药服下。
不多时他脸上就浮现了点正常血色,他深吸了一口气,对我点了点头。接着抓着我的手腕就继续往前走去,顶着阴风走得很是艰难,寒意也逐渐深入了骨髓。
不远处的半空中漂浮着两盏鬼火灯笼,上面皆用血色写着狰狞的“禁”字,随风摇曳着,像是两只阴森森的鬼眼。
面前是一扇古朴的棋盘门,我抬手轻抹而过,掌上沾了不少的灰尘。我下意识地看了眼身边的柯烨,后者微抿着薄唇,伸手慢慢地用力推去。
伴着沉重而悠长的吱呀声门缓而敞开,里面的情景也终于显露入我的视野。
小楼、屋舍的排列毫无规则性,就仿佛是被孩子随意摆放的积木,歪歪斜斜地堆挤在街道两边,但粗粗一看到也有几分凌乱的美感。
有鬼火灯笼在路边沉浮,点光连接成线,幽蓝色的光芒蔓延直至我目力不能及的地方。视线所触之地皆是大片的艳红色,我情不自禁地往前走了几步,这家家户户的门口上都挂着殷红的绸缎,门前都贴着大喜字。
“难不成今天全城都结婚?”我惊叹道,“也不知道我们是不是迟到了,怎么这样冷清……”
我还没说完就被柯烨拉了一把,他拉着我躲进了一条窄巷之中,这里没有一丝光倒是个藏身的好地方。
“嘘——”我刚一张嘴就被柯烨一把捂住了嘴,盯着他有微亮闪烁的眼睛我拼命地点了点头,他这才松开了手。
不多时那呜呜咽咽的唢呐声就清晰了起来,接着就是尖锐刺耳的笛音……我连忙捂住了耳朵,再听下去我只怕就要被震成一个聋子了。
从远处慢行而来一队迎亲队伍,粗粗一看竟有小几百人,个个红衣红裤,脸蛋虽然抹的红扑扑的但瞧起来还是十分呆滞,双眼无神,漠然地吹奏着刺耳的曲调。
为首的男人骑着高头大马,白色的马和他红色的喜服颜色映衬得惊心动魄。我揉了揉眼睛想要去看清那新郎的模样,但竟怎么也瞧不清,他的脸乌蒙蒙的一片。
八个轿夫抬着大红的轿子慢慢悠悠地跟在后面,几个打扮红艳的婆子跟在轿子两边,脸上也是漠然得没有一丝情绪波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