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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辞如愿留下,每日晨起便去药房,倒真像是个称职的药人。
半月天明之时,清辞借口买胭脂水粉便出了侯府。大白青天的,街道上极热闹,吆喝声谈笑声此起彼伏,她穿过人潮来到城南的一处店铺。
进进出出的女子为多,她在店里预备着挑一盒香味重些的胭脂。老板娘一看如此清丽绝色,拿了一枝竹青色发簪递给她,主动着向她殷勤地推荐:“姑娘,这枝发簪清雅至极,最适合您这种气质极佳的姑娘了。”
清辞接过发簪,仔细打量着。良久,抬眸对上老板娘眼睛,然后似有若无地扫过窗外,只一眼便收回目光。
“如此,我便拿这一盒罢。”
清辞顺带买了一盒胭脂便回了侯府,到了偏房,合上门。指尖轻轻戳了窗口纸,于小洞中得以窥见一位便衣护卫从正堂走出。
自她一路出府便有人尾随,眼下着实是验证了心中所想。她拿出发簪,朝簪杆尾部轻轻转动,抽出一小卷纸条。
铺开是一句话:期限一个月,务必完成任务。
肆
五月,庭间垂丝海棠谢了一地,比往年来得早了些。言初于这树下闻见这落花的香,偶有几朵残花落在他肩上,风起时又归于青石上。
药房里,撕心叫喊声不停地传来,言初眉头稍皱,侍从见此,低声询问:“主子,要不要让她停下?”
“让她疼!她自找的!”随即转身离去,惊起地上落花又旋转落下,仿佛从未来过。
清辞每日晨间去药房药浴,药方上都是猛药,于无病之人是一种折磨,烈性通过皮肤渗入骨髓,最后作用于眼上,在此番药物之下双眼不受影响并且愈发澄澈,算是成功即可换眼。
不过此过程不亚于抽筋拔骨,痛楚难忍,得损了半条命。
给你生路你不要,非要找罪受,疼痛是应该的!
可他心底却犹如常年枯井里被人投了一颗石子,惊起一番小小涟漪。
“少爷?”清辞敲了房门,听见应允后推门而入。
正午太阳正烈,许是来得匆促,清辞额间都起了细汗。
言初抽出一本书籍,递给了清辞:“以此诗为词,编制一支曲谱。”
“啊?少爷高看我了!我没这本事呀!”清辞想也不想地拒绝。“而且……”
言初靠近了几分,闻见她身上地异香,似有梅花的清丽又有栀子素雅的芬芳。而这身前的人身上,却有着连异香都压不住的药味。
他已不是第一次闻见,此时心不却不若第一次般无畏,他开始心生心疼心绪。每想至此,他眉间阴郁更浓,他压着情绪问她:“而且什么?”
书上一言一词是有情人之爱慕之语,清辞手指摸着诗词,莫名地脸烧红了一片。头次庆幸少爷眼盲,不然得羞愧难当。
她定了定神,终是不忍再说拒绝的话,“没事儿,那三日为期,待我作好此曲,弹给少爷您听。”
客堂之内,轩窗开了一半,夜风拂来摇着烛火弯了又起。清辞于昏暗中看了镇北侯一眼便弯腰作辑着:“侯爷,您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