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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检票员开始催检票,她起身径直向检票口走去。阮清言之所以不反抗,是想看看林朔给出的“关心”这颗糖下究竟藏着什么狗屎。
结果就是这样——“你不热吗?”
阮清言感到没劲,都懒得搭理他。
上车以后,老旧的中巴车卖力地生产着暖气,乘客却依然紧裹自己的衣衫。显然,中巴车的制暖效果并不好,从小就坐这种车去外婆家的阮清言习以为常。她轻蔑地看了一眼身旁的林朔。林朔平静的脸色下,透露出小学生似的慌张,他十分奇怪为什么车里如此之冷,为什么大家对此毫无反应。
成年以前没体验过辛苦的林朔,哪里能明白生活里的这些细枝末节呢?
“冷吗?”阮清言问他,以一副“冷我也不把衣服还给你”的语气。
林朔缩了缩身子:“不冷。”
阮清言点点头,戴上降噪耳机和靠枕,开始睡觉。
随着车身的抖动,她的鼻尖陷进了他的围巾里,由于起得太早,困倦像一汪温暖的潮水将她席卷,很快她开始做梦,梦里她整个身体浸在色彩绮丽的不明物质中,可又像在呼吸亚马孙森林上空的空气那般畅快,她在里面失重地飘浮着,有种陌生奇异的快感……
突然车停了一下,她迷糊地睁开眼,鼻尖的气息却让她犹如在梦中。她的心“咯噔”一下,明白过来为什么会做那样的梦。
她两下扯掉林朔的围巾,正想要甩过去,就看见他跟个树懒一样,抱着车窗旁的窗帘睡着了。
他真的很冷吧?
“喂。”她叫他。
他没答应。
隔了几秒,他蒙眬间见到一条毛茸茸的围巾朝自己而来,然后小心翼翼地在脖子上围了一圈又一圈。然后是针织帽,她柔软的手轻轻将帽子戴好,戴的时候在意到了他发型的完好性。他甚至能感受到她指腹的温暖,只是整理的过程过于漫长。最后该轮到毛呢外套了吧……
林朔偷偷地想,竟有些期待,却猛地感到眼前一黑,呼吸困难。
外套分明砸到了他身上。
阮清言,真是个没有耐心的女人。
他继续装睡,在心里说。
半小时后,他们终于抵达目的地。车站外人流很快散去,林朔缠着围巾,讲话似乎有些困难:“谢谢……你,帮我围围巾和……”
“没什么,物归原主而已。”阮清言头一甩朝前走去。
王老师那屋子的地址在三惠街52号,村镇很小,不过十来分钟,他们就来到了门前。过道四周不像他们预想的那样,堆满杂物,反而空空如也,一个多日不用的旧扫帚无力地倚靠在墙边,满是荒败之感。
“感觉这儿没什么人啊!”阮清言东张西望地打量着。
林朔掏出钥匙,转动锁孔:“何止这里,来的路上你看见几个人了吗?”
要不是冬日泛白的太阳高照,举目所见都是明晃晃的天光,阮清言真会脑补一出荒凉乡镇闹鬼的剧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