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泠月回过神，蹙眉看了他一眼，自己小心下了车。
这不是苏泠月第一次来九街，但她依旧觉得很新鲜。
上一次来不知道是多少年前的事情了，记忆很模糊，只依稀记得那个时候很快乐，回去后也挨了一顿臭骂。
虽然在凌府人眼中，她娘家是上不了正席的商人之流，可在普通老百姓眼里，苏泠月是货真价实的富家千金，等闲人很难接近，不是该来九街这边的人。
京城里叫得上名字的大店铺，有十几家都是苏家的，还有各个郡县许多的农庄海场等产业，以及专走西洋那边的商船队。
虽算不得国中第一首富，排行前十是有资格的。
苏家嫡出的只有两个少爷一个小姐，苏泠月便是唯一的嫡小姐。
庶出的兄弟姐妹倒是有十几个，和嫡出这几个感情也过得去。但他们都只能分到很少一部分财产，也早早地分了家。
当然这个少只是针对苏泠月和她两个哥哥来说而已，实际上足够这些庶子女们潇洒享受一辈子，几代人吃喝不愁。
当年苏泠月嫁进凌府的时候，那几个庶出姐妹还是很羡慕的，感叹她的福气好。
凌云璟长得好看，祖上有光彩，自己又是个读书的料，怎么看都前途无量，是百里挑一的佳婿。
当时的苏泠月也以为自己嫁对了人，然而……
一串鲜红的圆溜溜之物忽然出现在了跟前，散发着酸甜的香气。
苏泠月眼神重新聚焦回来，发现凌云璟手里举着的竟然是九街出名的海棠糖葫芦。
她的脸微微抽了抽：“你这是做什么？”
“当然是给你吃的，快尝尝。”
苏泠月有些尴尬：“哪有在街上吃东西的，况且这是小孩子吃的……”
“那我们去车上吃吧，不许说不喜欢，你明明眼睛都发亮了。”凌云璟笑着道。
苏泠月抿抿唇，终究还是拿着这东西和凌云璟一起上车了。
多年没有吃过这种低贱但美味的小玩意，说不想是假的。
她小心地咬了一口，口腔里全是怀念的味道。
凌云璟自己不吃，只笑眯眯看着她吃，眼神十分温柔。
苏泠月问他：“你不是说一起吃吗，怎么你没有？”
凌云璟道：“你胃口小，这一串肯定吃不完，我吃你剩下的。”
苏泠月的手一顿，抵触的情绪顿时上来了：“不用，又不是吃不起，何必弄得这么羞答答奇奇怪怪的。”
凌云璟以手撑腮：“我们是夫妻，有什么奇怪？”
听到这话，苏泠月面上的假笑凝固住了。
她的眼神和凌云璟相触，对方双眸平静无波，映照着僵硬而不自然的她。
在这一瞬间，苏泠月有些奇怪的心虚感，仿佛她重生回来的事情被凌云璟看穿了。
不，这是不可能的。
除非他有读心术。可若他真有，这会儿一定掐死她永绝后患。
为了掩饰自己的情绪，苏泠月垂眸，声音带上了几分黯然：“你现在待我越好，我心里越难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