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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五见状待要又骂,掌柜的却明白东家心思,赶忙迎了声“我去吧”便转身一溜烟跑进店中,于里屋桌上拿起晚上用的煤油灯,刚要拿出,又觉得不妥,回手拿出装煤油的瓶子,给油灯注满煤油这才点上灯芯,盖上油灯玻璃罩子,屁颠屁颠的跑回东家身旁。在炉子上边掌起灯来,似是要给张二照亮。
围观众人不解,心下好笑,这不是脱了裤子放屁——多此一举吗,这么亮的天用的着吗?孟五爷见掌柜的明白自己的意思,心里高兴,伸手去接那煤油灯,嘴上说:“我给二爷掌灯。”
那掌柜会意,送油灯时故意手一松脱,口中哎呀一声,把个油灯掉入炉中。油灯掉下,玻璃罩子摔个粉碎,煤油溅出,轰得一下,炉中火焰登时腾起三尺多高。
围观众人一惊,均是后退,内中有那胆小的妇女孩子,惊叫了起来,声音尖锐,便如剁了猫尾巴一般,听者不免鸡皮疙瘩掉了一地。再看那炉内,火苗腾腾,玻璃碴子碎的到处都是。那戒指却被油灯砸的滚落在煤缝之中,乏煤滚落,将其覆盖,不好寻找了。
孟五爷看罢欣喜,却假意呵斥掌柜:“老崔,你也五十几岁的人了,怎么做事还这么毛躁,摔碎了油灯事小,若伤了二爷你担当的起吗。”复又转头向张二道:“您看看这事闹的,这灯掉了,把个炉子里的火弄成这样,对不起二爷了。要不您等会,等火小再捞?”
孟五爷这招够损,不动声色的又将了张二一军。事到如今,张二也不能示弱,看着炉中腾腾的火苗子,心道:“好个孟五,我当你是个外行,不想却有如此的心机手段,便是老江湖也不过如此。今天我豁出去这条胳膊不要,也让你见识见识二爷的手段。口中言道:“不用,不用,这几天感冒发烧的,不太得劲,正好发发汗。”
说着又把左手的袖子往上挽道了肩头,一咬牙俯身下去把手伸进了炉中。那炉中火势正盛,立时把张二左手包围当中,内中又有玻璃碴子十分的锋利,张二立时感到钻心的疼痛,传上心头。脸上被火苗灼的汗毛卷曲,“刺啦刺啦”额上的头发焦了一片。张二咬牙忍着疼痛,手中不停拨动炉中乏煤,找寻那煤下的戒指。忽一物入手,温度却高出其他,硬邦邦的一个圈儿,知道是那戒指,赶忙拇指食指拿了取了出来,举在头上给众人观看。
那手虽从炉中取出,胳膊上沾上了煤油,突自冒着火苗,远远望去那张二挥舞着一只戴火的手臂,面色得意之中却说不出的刚毅,煞是威风。登时众人欢声雷动,鼓掌叫好。张二自己心中却知道,怕是这和手臂算是交代了,碍于混混的规矩,此时却不能弄灭那臂上的烈火,只能等那火自行熄灭。那火灭时,自己的胳膊只怕是熟了,沾上些孜然,咸盐便是一道好菜了。今天这出“五龙探火海”虽是演的出彩,苦楚只有自家最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