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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娘子来了,本官正要差人去请你呢?来的好,来的好。”
他似乎想迎上来,最后却皱着鼻子退了一步。
客气的语气,尤其是那“请”字,将姜沐婳吓了一跳。
“大人客气了,大人有事,尽管吩咐便是。只是小人不知大人有客人,就闯了进来,实乃冒昧。既然大人有事,小人先去旁厅等候,大人您先忙。”
提脚准备走人,离她最近的少年身形一闪,挡住了她的去路。
姜沐婳拍着胸口,抬起头,“这位大……侠。”
少年看着知县,“这是仵作?阿……嚏。”
一个喷嚏,他高傲的形象毁之一旦。
姜沐婳一向动作比脑子快,先一步往后跳开,险险避过了他的鼻涕与口水。
知县这次反应很快,立即指着她向端坐在上首的顾释景介绍:“顾公子,这位便是韩娘子,县衙仵作。那日,正是由这位韩娘子验的尸。”
姜沐婳转过身,快速地扫视了一眼所有人。
知县又转过头对她道:“韩娘子,这位是京城来的顾沐顾公子,顾公子有些话想要问问你。”
听到验尸二字,姜沐婳大概猜到自己为什么会被叫到这里了。
上个月城西破庙那具无名死尸,还有下回分解。
京都来的,姓顾……
顾乃国姓。
再看上首那人气质,姜沐婳心中震惊。
晋王顾释景!
难怪当着她的面杀了人也丝毫不见惧色。
姜沐婳正考虑着要不要给他见个礼,顾释景自己先开了口。
“你是仵作?”
他果然没有认出她。
“这不废话嘛。”
嘴巴比脑子快,等姜沐婳意识到不对时,已经将话说了出来。
这大厅突然变得有点冷,彼时,她恨不得抽自己一巴掌。
收到了知县一记严厉的眼刀,姜沐婳赶紧端正了态度,恭敬回话:“回禀这位公子,小人正是县衙仵作。”
大概是见她态度真诚,又是个没有见识的妇人,几人倒是没因她刚才那无心之言迁怒。
顾释景从衣袖里摸出一方雪白的绢帕掩着鼻子问道:“那人死因为何?”
姜沐婳这十年也就验了两具人尸,很快反应过来。
顾释景身上散发出的骇人气势,让她的心也提了几分。
出于对上级的敬重,她还是相当本分地看了知县一眼,以眼神询问是否要如实回答。
知县恨铁不成钢地瞪了她一眼,“韩娘子,公子问你,你如实回答便是。”
瞪什么瞪,她这不是给他撑面子嘛。
她脸上笑得谦卑有礼,“回公子,一剑封喉。”
“可有其他伤痕?”
“没有。”
“可有可疑之处?”
这话问的……她又不是捕快。
姜沐婳脸上愈发恭谦:“小人才鄙识浅,未看出其他可疑之处。”
她一直都低着头,不知道他是何神情。
就在她觉得脖子快要折了的时候,站在顾释景旁边的顾霄出声。
“今日烦扰大人了。多谢大人体谅我家公子丧亲之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