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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局里只给了我一个月的时间。我后来还去了精神病院,联系到了给他开具精神病证明的医生,但还是没能改变结局。”老莫的眼神令吴云飞内心一阵抽搐,脸色变得十分难看。
老莫见他半天没吭声,这才注意到了他情绪的变化,连叫了三声,他才如梦初醒。
吴云飞张了张口,胸口像是被一只大手紧紧地扼制住了。
“我知道的就这么多,剩下的事,如果你还想了解什么,最好再去村里转转,兴许能打听到一些我没打听到的事。”老莫的话提醒了吴云飞。
在与老莫的交谈中,吴云飞对李由的过去有了大致的了解,可老莫跟他讲的所有事情并无细节,他觉得要想知道最有可能报复李由的人是谁,还必须遵从老莫的建议,亲自去村里走一趟。
回到局里,他简单安排了一下工作,让手底下的人盯紧尸检结果,又去跟周鹏飞汇报了一下自己的想法,便打算出发。
周鹏飞问他:“两个村子不小啊,需要走访那么多人,你一个人能顾得过来?用不用再带个人?”
吴云飞道:“我都想好了,带一个大家都不认识的人回去,目标太过明显。我就是村里人,从小在村里长大,更便于掩饰自己的真实意图。”
周鹏飞批准了他的请求。
从县城到盐巴村的道路弯弯曲曲,如果不是五年前乡村公路改造,这条路恐怕还是满地乱石。
吴云飞很熟悉这条路,哪里有弯道,弯道大约多远的距离,他一清二楚。大约四十分钟后,便已经看到村口那棵又粗又高的枫树。
枫树长在一条深沟边,深沟下面是茂密的竹林,以及丛生的杂草。
他停下车,站在枫树下,透过干枯的枝桠,仰望着蓝天白云,眼前浮现出大片大片的向日葵,以及一幕幕既陌生又熟悉的往事。可是,那些画面一闪而过,思绪很快就被一阵摩托车声拉了回来。
“这不是云飞吗?都到村口了,也不回家看看?”跟吴云飞打招呼的是他磨盘村的本家二叔。
两人寒暄了两句,吴云飞想起自己此次回来的目的,问二叔还记不记得李大林家的小儿子。
李大林便是李由已经过世的父亲。
二叔愤然道:“你说的那个坏种?他家混小子不是疯了吗?听说一直关在精神病院,这么多年也不知死了没有。”
吴云飞正打算再说什么时,二叔突然急了眼,问:“你怎么问这个,是不是案子的事有……”
“不是、不是,您别多想,我就随口一提。”吴云飞急忙制止了他,称自己还有点事要去处理,打算晚点再回家去。
他看着二叔急迫的眼神,考虑到李由出事的消息一旦传出去,很快就会在村里传得沸沸扬扬,到时候影响案子就不好了,所以不愿意多提李由的事。
二叔叮嘱他中午回家吃饭,看着他走远后,却站在路边,望着深沟里的竹林,眼神变得无比忧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