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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安也不同他计较,只将簪子塞给他,然后向着梳妆台前一坐。说起来纪礼待她倒也算不得差,屋子的陈设是简单了些,可这镜子是西洋货,窗外的日光斜斜射进来,显得雪亮。
她以前用的只是铜镜,使这镜子是头一次。
她将头发披散开来,看着镜子清晰映照着的自己,“东洋髻你会梳么?”
纪礼有些僵。
自从时安牵着他的时候就是了。他也没想到她这么不怕生,虽是认识,可毕竟只几面之缘。
但他也没想到,他当时的出现是时安生活里的一道不一样的色彩,在时安心里,已经描过千百遍他的样子,哪里会生。
“纪先生不会么?”时安眼里还有盈盈的笑意,面色也是柔和的,“怎的、这么久还不应声。”
纪礼觉得她笑起来实在太过天真,天真到让人想珍藏这一刻。这般想着,他拾起桌上的木梳为她梳发。她的发很柔。
东洋髻梳好时,时安忍不住笑了,“纪先生原是不会的,又何苦应了我?白白为难了你。倒是我的不好。”
纪礼知道是自己梳的难看,也不争辩:“我的公文尚未批完,过几日再来看你,若是想出去了,便带上蒋芸。”
时安没理他,自顾看着镜中的自己笑得开怀。
纪礼半掩上门后并没有马上去城里,而是站在门外看着她。
他看时安笑得眉眼弯弯,看起来真的很开心。纪礼离开时,嘴角挂着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清浅笑意。
③
城中的小姐们打知道时安住在这里起便有些蠢蠢欲动,多少人都想来巴结她。时安日日都在留心城内的消息,她来了不过半个月,路大校就给她寄了一封有关最新作战计划的信。
那封信被她藏在垫下的夹层里,今日她又取出细细地读着。门没有关上,只是虚掩着,正巧蒋芸敲门打开了。时安从容地笑了,将信搁至一边。
蒋芸手中拿着一封信,“路小姐,陈小姐给您递了请帖,请您赴陈先生的寿宴。”
“好,谢谢。”时安起身接过请帖,又坐了回去。
蒋芸扫了一眼那信就准备退出去时,时安叫住了她:“我下午想出去买些东西。”
蒋芸应了声。她见蒋芸掩上门,冷哼一声,起身去了窗口边,看她驱车离开了。她回身去收拾信件,仔细地又换了个地方。她方才故意让蒋芸瞧见了,现在多半是出去汇报去了。
蒋芸径直去了纪公馆见纪礼,“今日属下递帖子时发现小姐又拿出了那封信。见我进来也没避讳,属下扫了一眼,并未发现上面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纪礼听了这话,拢拢桌上的文件,反问蒋芸:“便是没看见,你又信路大校让她来这无其他目的?看看她下一步有什么打算。”
蒋芸有点担忧地看着他桌上堆积的文件。如今他和路大校之间的矛盾愈发尖锐,虽然没指出来,可也是心照不宣的了,“小姐应了陈家的帖子,还说下午想去买些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