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相互矛盾的想法一直折磨着宫洺，公司里的员工从没见过宫洺这样魂不守舍的样子，都以为是出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
“宫总，”助理在下午的时候敲开了办公室的门，“银贸集团的负责人打电话过来说，他们希望把订单的数量扩大一倍，如果效果好的话，以后会长期合作。”
“扩大一倍吗？”
宫洺揉揉有些发痛的太阳穴，好像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但是一直思考程琴的事让他有些头昏脑胀的，“行，那就扩大一倍。”
“可是……”助理有些吞吞吐吐地，宫洺皱了眉头，“有什么事情说。”
“财务部发来报表说我们公司目前的流动资金并不是很充足，如果按照最开始的订单数额还可以运转，但如果增加了一倍的话……”
“没关系，”宫洺摆摆手，“明天如果跟那位程小姐谈妥了，就不存在什么问题了。”
“是，那我这就去财务部通知他们。”助理兴高采烈地出去。
宫洺靠在椅子里，手中握着程琴的资料，照片上是一个精明干练的女子，美籍华人，身份家世没有任何纰漏，可就是这样的完美，才让宫洺直觉其实这根本就是假的。
或者说，是他希望是假的。
儿时的那句玩笑话还在耳边，秦城曾经跟他说过，如果有一天她想要重新开始，就会换成程琴这个名字，再换一个地方。
只是不知道，这一切究竟是不是巧合。
第二天早上七点半，宫洺坐在会议室里。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动着，好像过了半个世纪那么长，会议室的门终于被人推开了。
宫洺抬起头，目光凝在走进来的戴着墨镜的女人身上，一样的纤瘦，一样的身高，只是头发很短，发梢垂在肩膀上，还染成了微褐色。
宫洺的眼神慢慢黯淡了下去，不是她，她说过最喜欢的就是那一头长发，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剪掉，更不会染色。
“程小姐，”宫洺站起身迎向来人，语气客气，“初次见面，我叫宫洺……”
他的话语在女人摘下墨镜的那一刻戛然而止，秦城打量着忽然僵住的男人，他还是老样子，没什么变化，岁月似乎没在他身上留下一点痕迹。
“宫先生，”
她礼貌地微笑，伸出手握住宫洺递过来的手掌，“好久不见。”
手在想要抽回时被紧握住，秦城没有挣扎，继续面带微笑地看着宫洺，“宫先生，不请我坐下来吗？”
同样是两年之后再相距，她的落落大方与宫洺的反常相比，却是胜了一筹。
宫洺眼底的炙热在她一而再的疏离下慢慢褪去，松开握紧秦城的手掌，退后散步，“程小姐，请坐。”
“那么，我想先了解一个贵公司的大致情况。”秦城脸上始终保持着合仪的微笑，宫洺抬手示意，身后的助理立刻将准备好的资料奉上。
秦城礼貌地双手取过之后，仔细地翻阅了一会儿。
脸上的表情没有换过，让人看不清她在想些什么。
宫洺忽然很想问问她，问问她这两年在国外生活的好不好，问问她为什么会把一直珍视的长发剪短，但是嗓子一直紧紧地哽住。
他甚至忘记了秦城问过什么他答过什么。
最后算是顺利的达成了合作的关系，走出会议室时，宫洺忽然开口，“秦……不，程小姐，我可以请你吃顿饭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