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雨棠知道哀求无用，愤怒地握拳用剩余的一只眼睛瞪着李煜言，悲愤绝望地道：“李煜言，我嫁入李五年年，你所立的战功，那一项不是我在背后支撑？你为元帅我为先锋，为你立下了多少汗马功劳你才可以得以继承江宁侯的爵位？如今你宠妾灭妻，杀害亲生骨肉，你不得好死！”
李煜言眼底生出狂怒，一脚踢向沈雨棠的下巴，沈雨棠飞出去，撞落在地上，几乎当场昏死过去。
意识散涣中，她只听得老夫人急道：“煜言，快动手取出那孽种，你姐姐和萱儿都说，必须得在她活着的时候把孽种取出焚烧，方可消除孽障之气。”
冰寒的刀抵住她的腹部，沈雨棠撑着最后一口气弓起身子，拼死地想护着腹中孩儿。
血污满眼中，她只见长孙萱儿在回廊的圆柱后，露出一双得意痛快的眸子。
她的好表妹，在她与李煜言定下亲事之后，竟说怀了李煜言的孩子，与李煜言一同前来国公府，让她同意让长孙萱儿入门为平妻。
当时继母也在旁游说，最终她同意让长孙萱儿入门。
当年她怎么会这么愚蠢？
她满眼悲愤狂怒，盯着李煜言。
李煜言看着她那带血的眼睛，下刀的那一刻，他竟有些颤抖，什么沙场杀伐果断的大将，都只是有沈雨棠在背后撑着。
老夫人眸子里发出幽幽的光芒，看着李煜言，声音如地狱传来一般的阴寒毒辣，“杀了她，你才能入宫禀报皇上，指认沈雨棠私通敌人，出卖军密，才导致苏东一役大败。否则此战之罪，你便要一人承受，横竖她是个妖孽转世，刑克夫家，她迟早都得死，如今能为你顶罪，也是死得其所了。”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沈雨棠一口鲜血吐出，什么道士之说只是幌子，他是要拿她来顶罪，这个懦夫，这个废物！
“李煜言，你不堪为将，你是个废物！”她恨声咒骂。
李煜言闻言，恼羞成怒，一巴掌劈打下去，“贱人，我杀了你！”
他举起了冰冷的刀……
尖锐的疼痛从腹部传来，沈雨棠此生受过许多刀伤剑伤，有一次敌人的箭从她心脏侧穿透而过，几乎要了她的命，她都没有觉得像现在这般疼痛，痛彻心扉，疼得她连呼吸都提不起来。
她看见李煜言那张狰狞到极点的脸，感觉腹部被一刀刀地割开，一刀刀的钝痛，直入心肺，她狂吼着，双手使劲地挣扎，抓得李煜言的脸生出一道道的血痕。
老夫人林氏冷冷地看着这一幕，今日若不是先下了药，还真拿不住这刁妇。
李家不能背负战败之罪，人人都知道李煜言出征一定会带沈雨棠，只有把罪过都推到她的身上，才能保住江宁侯府的威望名声。
沈雨棠的气息渐渐消散，仿佛看到了一道光芒从头顶劈开。
她努力睁开眼睛，却见那道光芒只是旁边的火焰，她看着自己那刚从她腹中挖出来的孩子被投进那熊熊烈火中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