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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答应了母亲的遗愿。
那日是清明节,他从洛阳跑去了金陵仗着母亲魂魄的湘神山。
结果那天大雨倾盆而下,李怀瑾被困在了那座山上,遇上了一个同样拜祭亡母的白衣女孩。
山雨骤下,气温骤降。李怀瑾冻得鼻涕一把泪一把,将自己缩成小团儿躲在了勉强遮雨的岩石之下。
忽然,一个系着红绳子的酒坛子出现在他的眼前。
女孩七八岁光景,声音稚嫩未脱奶气,“这是我亲手酿的桂花香,本来是要给母亲喝的,但你好像快冻死过去了,就给你喝一小口吧。”
他侧头。
看到这个女孩子长得像个雪白元宵似的,眼下的泪痣在这朦胧的雨中散发着赤红。
“可是我还小。”
“暖暖身子,不然你会冻死的。我听说我们村前不久有个大叔就冻死在这座山上。”
那次他醉的一塌糊涂,酒醒的时候一件雪白布衣盖在他的身上,潮湿未干的地上留了一瓶空了酒坛子,空中还散发着桂花的香味。
他抬头,刚好看到了那个女孩子下山的身影。
他想问问她的名字,家住哪里,他好还她酒钱。
可是山风太大,任凭他用了最大的声音,那个小女孩也没有听到。
欲买桂花同载酒,终不似,少年游。
时间回到此刻。
马车的车辙滚滚向前,四月的晚风吹来桃花的香气。
车内灯光昏暗,一盏八角琉璃雕花灯散发着微弱的光芒。
李怀瑾低头,眼前醉酒的晏舒青和记忆中的那个女孩的脸渐渐重合在一起。
而且巧合的是,她们同样都是金陵人,同样早早没了娘。
李怀瑾的眼中闪过了一丝幽光,世上会有这么巧的事情吗?
他隐约记得那个晚上,女孩的后背被雨水打湿,沾到水的地方变得透明起来,刚好可以看到一个莲花胎记。
和女孩的泪痣一样,颜色红艳如同朱砂。
李怀瑾犹豫了一会儿,心中的疑惑逐渐扩大,渐渐取代了他所有的理智。
他迫切地想知道真相。
并非孟浪,并非唐突。
他只是想看看晏舒青的后背上究竟有没有那个莲花胎记。
轻解罗裳,暗香盈袖。
就在露出雪白里衣的时候,晏舒青忽然睁开眼睛。
李怀瑾的手一顿。
琉璃小灯映着晏舒青的脸,只见那双眼中没有醉酒后的迷糊,眸子清醒而明亮,“世子,您是要做什么?”
李怀瑾勾起唇角,将刚才的情绪掩饰起来,甚至开始为自己刚才不清醒的行为找借口。
或许是他酒量太差,被晏舒青身上的酒气熏醉了吧。
对,一定是这样的。
想到这里,他轻松了许多,妖冶的容颜近似妖孽一般迷人,“你没醉?”
晏舒青直视着他的眉眼,“我千杯不倒,又怎么会醉?从一开始我就怀疑世子爷为何偏偏找我挡酒,如今可否能如实相告?”
李怀瑾抬手挑起了晏舒青略尖的下颌,唇角扬笑满满凑近,一双上挑的眼睛中带着邪气,“本世子若是说,弄这么大的阵仗只是为了多亲近晏老板,你可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