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书阁快被师父踏平的门槛，师姐为了熬药而被烫伤的手，竹舍里直至五更都不会熄灭的烛火，还有师姐每日都会给我念的从山下买回来的民间异闻录。
我没法闭目塞听。
我曾想过，想问师父这伤究竟还能不能好，这熬的药究竟有没有用，这命到底还该不该要……但是后来我知道我错了。便是仅凭师父和师姐的这份尽心和细致，我也万不该生了那寻死的念头。
那便活着吧。
世间或许不值得。
但他们值得。
至于旁的，我燕云熙曾经是师父明济仙君座下最天资绝艳的弟子，否则也不可能在如此年少之时便能闭关突破化神期。我剑谱读一遍便能完整复刻，术法看一眼便会正确使用，炼器的成功率远超同辈修士，医术药理虽不慎通，但是因为记忆力极好，也把各种草药的外形特性记了个八九不离十。
即便没了法子练剑，我也还有很多路可走，只要我不像原著里那样没事找事作天作地，天门山不至于立刻把我扫地出门。
因为想通了这一层，眼下我的内心毫无波动，毕竟如今我的灵脉还稀碎着，也不比系统描述的悲惨结局好到哪里去，于是象征性地多问了一句表示礼貌：“男主角是谁？”
系统忽然嘿嘿嘿笑起来，声音听上去极为欠揍：“你师父。”
我：……
合着最后那一剑也是在为自己的清白报仇呢。
我继续问：“那女主角呢？”
总不会是我那连面都没见过一次的小师妹陆绾吧。
系统道：“南宫轼羽。”
我：“……啊？”
我严重怀疑小师妹没当上女主是因为她的名字不够非主流。
“南宫什么羽？”
“南宫轼羽。”
“什么轼羽？”
“南宫轼羽。”
“南宫轼什么？”
“南……”被我耍了一圈的系统堪堪反应过来，对着我又是一顿数落，“一个名字要我念几遍才能记住啊，你怎么这么笨？”
天地良心，到底是谁比较笨。我揉了揉太阳穴：“你们一本书里，给反派发工资吗？”
这么吃力不讨好的事也得有人愿意去干啊。
系统立刻警觉：“你想干什么？”
“不干什么，”我十分诚恳道，“就是想了解一下贵统的福利待遇，好更有动力地工作。”
系统哼了一声，高高在上地回答：“早八晚十弹性作息，基础工资无奖金，无团队无副手全年无休！”
“唔，”我从鼻子里哼出一声，“师父，帮我把它炒了。”
我师父明济仙君一掌轰飞了系统的灵体。
而我毫发无伤。
小样，你得先看清楚到底谁才是老板。
2.
然而系统当然不会善罢甘休。
我忧伤地看着摇摇晃晃、身残志坚飘了几千里路回来的系统灵体，想着师父打一掌也是要花灵力的，总不能老是麻烦他。
更何况就在半个月前，水云涧的姜前辈还在同我说，她的一个师妹被脑海里的声音骚扰了十多年的事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