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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家虽待他不薄,林氏也温柔贤淑,他却始终心有不甘,赘婿身份到底难听,佟水城的人明里唤他一声陶爷,暗地里不知如何笑他。这一来二去便起了毒心,与柳香合伙图谋林家产业。也怪林氏识人不清,对陶学义一往情深,也对他舍家入赘之事多有愧疚,故而那赘婿文契上诸多条款皆有放宽,并未严限,直到林家祖业易姓他人,家底被掏空,林氏方有所觉,却为时已晚,祖产早被陶学义瞒天过海记到他人名下。
那人便是柳香。这几年也亏得柳香在旁出谋划策,帮着陶学义拉拢商户,做了不少昧心的事,才叫陶学义这么顺利骗走林家产业,故而陶学义格外看中柳香。林氏看穿陶学义面目之后一病不起,三个月就亡故。陶学义连发妻孝期都没守满,就迫不及待将柳香迎进家门做了继室,自个儿也真正当起陶老爷。
这事在佟水还曾掀起不小轰动,但陶学义学徒出身,又是个商贾,既做得出千里伏脉谋夺发妻家产之事,又哪有廉耻之心?只是可怜了林氏前头生的两个孩子,此是外话。
说回陶家大房二房,自陶学义入赘林家后,两房早已断绝往来。这两兄弟,一个唯利是图,一个清高迂腐,陶学礼看不惯陶学义的作派,陶学义嫌弃陶学礼家贫,这几年互不走动,直到陶五娘突然病重,柳氏才头一回踏进陶家的门。
为的,是陶善行的亲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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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没掩,蜡染的布帘放下,隐约可见女人绣鞋伸出裙摆,鞋尖擦过地面。上门是客,甭管朱氏多看不起柳氏,她仍旧请柳氏上座,拿家里最好的茶并这两天刚炒的白果松子招待。柳氏拈着兰花指捧着茶,不过抿一口润唇,朱氏见状知她嫌弃,嘴角抽了抽,问她来意。
柳氏跟着陶学义和那些商贾官爷打交易,习惯把话揉碎拐弯抹角地说,先问陶善行的身体,得了朱氏的话便嚷着“阿弥陀佛,佛祖保佑“,好像这继婶娘有多疼爱晚辈般,把朱氏看得眼白都要飞到天,再就是一件件把补品送上来,声音倒大了些,好像非要叫外头的人听到,又是燕窝又是人参的,好容易寒暄完,朱氏这头已经忍不住。
“弟妹有话便直说吧,咱们两家的情况大家心里清楚,这儿也没有外人,犯不着拿腔捏调试探我。“朱氏村妇一名,叫她下地干农她兴许力气还大过男人,让她和柳氏这样的人说话,半盏茶时间都让她坐如针毡。
柳氏便看看身边两个姑娘,小的那个早就不耐烦,得了她眼色径直撩帘子出门,大的那个见状福福礼,起身跟着出去,屋里便只剩朱柳两人并柳氏的两个心腹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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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外日头仍暖,灶间传来烟火香,虽然陶善行刚喝过鸡汤,但不知为啥闻着那股饭香便又馋了。穷人家,一日不过三餐的盼头,好在靠山,精贵的东西没有,山珍倒是新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