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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召我过去,可有留话说今晚是为了什么一道用膳的?”芷懿小心试探着兰诺的脸色,尝试用看似平常的语调打听着。
父皇李岳虽然看似对她格外上心,但是鲜少会宣她用膳。每回去,都是一桩鸿门宴,比如,当年的相亲宴,也是先让她去吃饭。
“奴婢不知,”兰诺说着,但想了又想,补充着一句,“但前些时候,殿下带着几卷画卷去了乾晨殿。”
哦,那确实是指婚这顿饭了。
芷懿故作镇定的点了点头,她取来一把薄金折扇,由着宫人拥簇下出了闺乐宫,提步上了轿撵,朝着乾晨殿赶了过去。
十一年前的回忆对芷懿来说有些许艰难,但在轿撵吱呀声中,也慢慢捋清了眼下的思绪,将回忆更清晰了。
她十八岁出嫁的时候,才明白李岳对她的感情是什么。若要说是君王厚爱自己的第一个孩子,无可厚非,这确实是有。若要说,李岳拿她当与世家谈判的筹码,倒也没错。
她与其他公主殿下不同,旁人十五定亲,到了合适日子出嫁。可唯独她不同,李岳声称不舍她,硬是留了她两年。
直到母后大病了一场后,李岳才逐渐松了口,这才有了眼下的鸿门宴。
当年的她,属实天真无邪,看着李岳给她选的夫婿人选里,她一眼就看上了样样都戳她心动之处的何桓。
直至后来出嫁的前一夜,她才从母后那里得知,李岳给她挑选的五个人选里,个个都是人间至烂的经典。
何桓,乃会宁侯长子,可他没有父亲。在何家虽是个长子身份,可偏无人上奏申请世子身份,明眼人都知道,他是被何家抛弃的弃子。
郑钰,乃荣昌伯嫡子,对外都说幼子胆怯,不曾外出游玩。实则世家圈子里都晓得,郑小公子自幼是个痴傻小儿,荣昌伯丢不起这个脸,只得对外称病,终日关在屋子里。
李岳对她的指婚,属实上心,连这号人物都百里挑一选出来。
除却李岳的五人人选之外,她的母后,邺昭皇后武氏,也有自己的人选。大抵是武氏比李岳更有心思,母后选的人选,皆乃手握兵权的武将世家,这也看得出来,武氏对拉拢邺国皇室的心思,也多显而昭昭。
她也彻底明白,父皇和母后之间暗流争执,是有多么激烈。
还记得当年出嫁的头一晚,母后仿佛老了一载,“如今你弟弟在朝中频频得内阁大学士的认可,你父亲素来不喜你弟弟,再加上外戚母族太强。你是母后的孩子,若让你嫁一个权力、地位皆为上乘的人,你父亲怕是以为这皇位,他坐不住了。”
“所以你要开开心心、和和气气的嫁过去。你若当真与何家长子性情不和,熬上一年半载,等你弟弟登基,你与何家长子和离也好,形同陌生人也罢,他日在公主府养几个面首也不成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