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枪声显然也把那只黑公狼给吓坏了,它惊恐不安地抬起头看着树上的郎晓伟。郎晓伟把子弹夹从手枪里面取出来,边一颗一颗地往子弹夹里装子弹,边观察着树下的那只黑公狼。大概过了有一分钟左右的样子,黑公狼感觉到郎晓伟对它没有恶意,这才走到野猪的旁边用鼻子嗅着野猪的尸体,来确认野猪是不是真的死了。那只被野猪獠牙刺伤的灰白母狼也一瘸一拐地走了过来,灰白母狼似乎是饿极了,根本不在乎周围是不是有危险便撕开野猪的肚子,大口大口地吞食着野猪的内脏。郎晓伟这时发现,灰白母狼的肚子微微鼓起,显然它是已经怀孕了。
四
一个人孤独的时候容易失眠、多梦,尤其像郎晓伟这样杀妻灭子的人,即便是躲进了没有人迹的深山里,噩梦也会一直缠绕着他。郎晓伟再一次梦到了杜娜娜。睡梦中,杜娜娜变成了那只灰白母狼,而郎晓伟自己竟然是那头野猪。杜娜娜在前面逃命,郎晓伟在后面追赶……杜娜娜一不留神摔倒在地上,郎晓伟用野猪的獠牙刺透了杜娜娜的肚子。杜娜娜哭喊着:“你杀了我,你杀了我们的孩子,你赔我的孩子……”就在这时,黑公狼突然出现了,它竟然会说人话,它说:“郎晓伟,你杀妻灭子连个禽兽都不如。让我替你死去的妻儿们报仇吧……”黑公狼一跃而起,牢牢地掐住了郎晓伟的脖子……
郎晓伟惊叫着从睡梦中醒来,原来是睡袋缠住了他的脖子。郎晓伟擦着额头的冷汗,看看外面的天色已经是早晨了。这时,他听到帐篷外面有些声响。是来了什么野兽,还是有人发现了自己!郎晓伟忙拿出手枪,在帐篷上挑开一条缝隙,向外面查看。突然,一个黑色的影子从郎晓伟的视线中一跳而过。郎晓伟被吓了一跳,他正要开枪,才注意到黑色的影子正是那只黑公狼。不知道是什么原因,郎晓伟犹豫了一下,收起了手枪。睡梦中的情景在郎晓伟的脑海中闪现,难道这只黑公狼真的是要为冤死的杜娜娜母子复仇么!郎晓伟脑子里乱成一团,全都是杜娜娜临死前满头血迹和她那高高鼓起的肚子。
一直到太阳高高的升起,郎晓伟才从帐篷里面钻出来,准备给自己烧点水喝,却发现在铁锅的旁边竟然有一只已经死去的野兔。从野兔被咬断的脖子上,可以证明这只野兔是被食肉动物猎杀的。难道是那只黑公狼?是黑公狼为了因为自己开枪救了它的性命,前来报恩的吗?郎晓伟低下身子,在野兔的周围仔细查看,果然在枯叶和泥土间留有几个梅花瓣一样的足迹,那正是狼的足迹。郎晓伟苦笑了一下,没想到黑公狼竟然也会知恩图报。
渐渐的,郎晓伟发现两只狼就住在距离他帐篷一百多米远的一个大石头缝里。随着时间的推移,灰白母狼的肚子越来越大,而捕猎的任务便都落到了黑公狼的身上。因为没有了灰白母狼的配合,黑公狼能够捕捉到了猎物也越来越少。那天,郎晓伟是出于好心,把他用铁夹子捕捉到了两只野鸡丢到黑公狼夫妇的洞穴前,却差一点被从石缝里突然蹿出来的灰白母狼咬伤。幸亏郎晓伟及时开枪,听到枪响的灰白母狼才惊慌地跳到了一旁,却狠狠地盯着郎晓伟冲他嚎叫着,并不肯离去。事后,郎晓伟才知道是灰白母狼的狼崽出生了,灰白母狼袭击郎晓伟是母狼保护小狼崽的一种本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