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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清野一言不发,他察觉到牧野槿的气息散乱,面色一凛,将牧野槿怀里的懿旨拿出来,交给画楼,“回府。”
看见五色织锦缠凤懿旨,画楼明白此事没有退路了,只能认命带人回去。
沈清野除了特许在宫里坐轿子,还可以将马车停在宫门前的甬道里。
上了马车,沈清野正要开口,突然怀里一重。
那青瓷花盆比沈清野想象中的要重,坠入怀中时仿佛天塌一般,牵动他的五脏六腑,万蚁噬心的痛如潮水般涌来,淹没他的身子。
刚刚那颗药丸他给了牧野槿。如今毒发……
另一边牧野槿的状况也没有好到哪里,腹部的伤口在争执中完全裂开,只能靠着那件衣服裹住,才没有更加惨不忍睹。
但月白的衣衫上还是已经浸出了星星点点的血迹。
夜色如浓墨浸染京城,借着朦胧月光,画楼将马车架回郡王府。
车轮颠簸,牧野槿又痛又晕,头昏脑胀地戴上蛇皮手套,她才放心靠在车厢,从牙缝中挤出话来:“瞎子,那药丸你还有没有了?”
“没有了。”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牧野槿觉得沈清野的声音有些颤抖。
好在说话能转移注意力,她索性胡乱聊下去:“那药丸是做什么用的?还挺有效。”
“它可以救本王的命。”沈清野的声音越发单薄,牧野槿几乎快要听不见。
“吹吧,救命的东西你会那么爽快给我?”
将药株塞到牧野槿的怀里,沈清野已经面无血色,“本王没骗你。”
他的话音落下,马车最后一个颠簸,车帘从外面掀开,丝绒一般的月光洒在他身上,高贵冷峻。
牧野槿来不及感叹,突然一声“噗——”血腥味弥漫在车厢里,也溅到了她的脸上,还带着丝丝温热。
“王爷!”画楼惊恐失色,“棠叔快来!王爷不行了!”
“闭嘴!你想让京城的人都知道沈清野要死了吗?”牧野槿只觉得头疼,扶着沈清野下车,抬手搭上了他的腕处。
“……他确实要死了。”
“画楼,这是怎么回事?”棠安匆匆赶来,就看见画楼正和一个女子抢王爷。
“棠叔,快救王爷!”画楼抱着沈清野血迹满满的身子,眼泪汪汪地看着他。
“你们救不了,想救他,就把他交给我。”牧野槿冷眉冷眼地盯着画楼,又转头看向棠安。
看样子,他是王府主事的。
她不知道沈清野中的是什么毒,但确定她能解。
毒手除了杀人,也可以救人。
“别听她的,她抢走了王爷的九转还魂丹!”画楼还在嚷嚷,力道之大,差点扯开沈清野的衣衫。
“什么?”棠安淡定的眉眼不再淡定,惊讶地对上牧野槿的视线,“阁下是?”
“沈清野的王妃。”
沉默片刻,棠安轻轻推开画楼,“王爷就交给您了。”
没有多余的啰嗦,棠安将王爷背去行云阁,替牧野槿关上门,惴惴不安地守在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