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趴在桌上的那一瞬间,我却看到书本下面压着的照片。
女孩扬起笑脸,黑发白裙,素面朝天。
所有旖旎都在那一刻消失不见,仿佛有人从头到脚淋下一盆冷水。
我忽然觉得,硌在书桌上的胳膊,冷得打战。
那张照片上还写着一句话。
「我喜我生,独丁斯时——陈初见。」
她多么欣喜,活在有他的时代。
真是好浪漫的一句话。
背后也一定有着一个特别婉转纠缠的故事吧。
只是,我写不出这样的句子,也知道自己对冯斯时的爱意上不得台面。
在那个时刻,我能做的只是背过脸去,假装没有看到那张照片。
后来,我的保镖告诉我,那是陈初见。
陈初见是冯斯时的白月光。
她在一场意外中失踪,生死未卜。
从那以后,就再也没人再敢在他面前提起她的名字。
而现在,陈初见就活生生地站在这里,站在我和冯斯时的「家」,也在我面前。
她是活人,她没死。
我有些震惊。
就在这时,冯斯时蹲下身,拿着丝绢,慢条斯理地擦拭我的鞋面。
哪怕他此刻半跪在地上,我也绝不是主导者。
我久久站定在原地。
冯斯时站起身,凑近我的耳边:「这么震惊?不太像你。」
我手脚冰凉,死死地握住那束带回来的花。
冯斯时黑白分明的眼睛,沉沉看向我,继续说:
「陈初见还活着这件事……」
「你不是早就派人查到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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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斯时说出这话的时候,我心头一跳。
「这件事,怎么没听你跟我提过。」
他的手虚拢着我的肩头。
我心头一跳,将目光缓缓转向地上的男人,也终于看清那鲜血模糊的面目。
那分明就是我的保镖。
他像条狗一样,趴在地上苟延残喘,艰难睁眼看向我。
我有些明白过来,为什么冯斯时今天发了这么大的火。
「冯斯时,这件事我可以解释的,你要不要听。」
可他眉目结霜,转身就扔了手上的丝帕。
这态度摆明了不想理我。
冯斯时走向陈初见。
「谁让你出来的?」
他压低了声音,带着几分责备。
隔着他的肩膀,我看到陈初见那双水汪汪的眼睛。
这张不施粉黛的脸,这么多年过去了,居然还真是和那么多年前的照片别无二致。
「怎么还光着脚。」
他轻斥,可是,陈初见的情绪显然并没有被安抚。
她只是站在原地,直勾勾地盯着我,从头到脚,审视着我。
最后,那视线落在了我刚刚被擦拭过的鞋面上。
「你刚才跪在地上给她擦鞋了,我看到了。」
陈初见质问,像是有些失望。
冯斯时没有说话。
她用纤细的手指拉住了冯斯时的衣袖:
「斯时,我没穿鞋。」
「你抱我回去吧。」
我看着她那种轻晃着袖子的小把戏,十分熟稔,好像在他们青梅竹马那么久的年岁里重复过很多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