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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儿……”看到妹妹掉泪,陆魏紫何尝不痛?可她不能哭。哭,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她默默咬牙,极力忍住欲夺眶的泪。
“姐,我们只能就此认了吗……”
“不。”绝不能就此认命,父王含冤的恨、母妃死前的悲泣,还有忠心奴仆的无辜,她环视四周,那具具染血的尸体,让她不甘心,赵氏皇族,她岂能让他们趁心如意!
她蹲下身,轻抚着幺弟的发,“冬儿,你忘得了父王的冤和母妃的恨吗?”她知道,倔强的妹妹心头的恨不比她少。“炎儿又能当多久的皇子?”
幺弟才三岁,他是陆王府仅剩的血脉,皇帝既然收他为义子,那这就是一个机会。
紫瞳暗暗闪过一记幽光。
她的话让陆暖冬心头狠震,看着怀里的幺弟,许久,她颤抖着声音,缓缓开口:“炎儿不会有事。”
她抬头坚定地看向姐姐,“我会保护他,也会保护你。”她脸上的怯懦已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坚强的光芒。
陆魏紫对她笑了。“冬儿长大了。”可她的心却更痛了。
她知道天真澜漫的妹妹已经不在了,是她逼她长大的,眼前的局势,她已别无选择。
皇宫险恶,只有冬儿能保护炎儿,她不能再天真,不能再懦弱,否则她及炎儿的性命都难保。
握住妹妹的手,陆魏紫只能笑,眼泪早已藏在深处。
她不能哭,也无法哭,她只能倾尽全力守护仅有的,以及……紫眸闪过冷鸷。
父母的恨,陆王府的冤魂,她绝对会一一索讨!
陆魏紫换下染血的素衫,拿起放在床榻的月白素衣,徐徐穿上,月白绸缎看似朴素,细看之下,会发现宽大的袖口和裙末尾端皆以银丝绣成精致的花样。
平时,她总是这样一袭素衫,白色让她看来清丽而不艳,而今……
她看向床上的艳红云纺纱,手指轻抚着柔软纱质,摸过纺纱上的金色绣线,金丝一缕穿过一缕,在绋红间交织而成,形成华丽色彩,美得让人惊叹。
陆魏紫闭上眼,紧紧攥住细滑的丝稠,母妃为她订制许多这样的衣衫,可她从未穿过。
她喜素,以为这样的素,可以为她掩去几丝光华,可以让她不那么引人注目,可终究是奢望。
陆魏紫无声地嘲笑,似在笑自己的天真,若不是她过于天真,陆王府也不会毁,若是她出口告诉父王要对皇上有防心,也许今天就不会如此,若是……
早在赵南宸出现在她房里,她放下自尊屈服于他,那么,也许今日一切就都不会发生。
可迟了,一切都迟了……
但她不会认输的,她还有冬儿和炎儿,她已失去所有,绝不能再失去他们。
陆魏紫睁开眼,紫瞳瞬间转为清冷,没有任何犹豫,她穿上红纱,最后系上月白腰带,红与白交叠,金丝与银丝互衬,宽长的裙摆曳地,层层叠叠,似绽放的牡丹。